。”
“可咱們賭不起,退一步說,就算只是瘋癲,對咱們而言,也是輸了。”
“未必。”
容氏嘆了口氣,“娘娘您別忘了,大周雖然大部分權力集於天子一人之手,但是有一些權力旁落於藩王、異姓王;一旦他們發現陛下瘋癲,繼位的是一個不足十歲的少年,娘娘以為,他們會乖乖聽令嗎?西楚、齊國、四方異域,他們會安份守己嗎?”
“不會,他們會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或起兵謀反,或進攻北周,瓜分利益,到時候,三殿下危矣。”
“所以陛下一定要‘清醒’的活著,至少在娘娘與三殿下能夠掌控住大局之前,不能死,也不能瘋。”
靜默片刻,梁氏道:“你有何辦法?”
容氏望著東方溯木然的側臉,凝聲道:“陛下心神必然已被藥物影響,否則不會聽任臣妾擺佈來聽音閣,只是時間尚短,所以控制的不夠深,不如咱們再等一等;至於昭明宮那邊,就派人報個信,說陛下留在暢春園過夜,就算慕千雪有懷疑,一時半會兒也不至於來暢春園搜查。這一夜,臣妾必會想辦法讓陛下籤署詔書,如果到明日還沒有結果,咱們再用藥不遲。”
梁氏默然不語,她雖然急著扶自己兒子成為儲君,卻也不希望給他招來一個爛攤子。良久,她冷笑一聲,“倒是分析的頭頭是道,也罷,就給你一夜的時間,天亮之前,一定要讓他簽署詔書。”
“臣妾一定盡力而為。”在梁氏走得不見蹤影后,容氏方才長舒一口氣,勉力直起痠軟顫抖的雙腿。
蘭珠扶住她,惶惶不安地道:“貴人,現在怎麼辦?陛下他會肯寫嗎?”
容氏沒有理會她,“撲通”一聲跪在東方溯面前,痛哭流涕地道:“臣妾自知犯下大錯,但臣妾是受奸人欺騙,並非本意,還請陛下寬宏大量,饒恕一次!”
東方溯目光呆滯地看著她,沒有一絲神情變化,倒是蘭珠被嚇了一跳,急忙道:“貴人您糊塗了,陛下他已經痴了,您說什麼他都聽不到也聽不懂。”
容氏眼底掠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又伏下身去,以頭觸地,任蘭珠怎麼說都不肯起身。
窗外夜色濃郁,猶如化不開的墨汁,黃銅燭臺容不下那麼多的軟紅燭淚,從邊緣滲了出來,一滴一滴掛在那裡,猶如倒垂的珊瑚珠子。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突如其來的聲音令蘭珠駭然失色,難以置信地盯著東方溯,他不是痴呆了嗎,怎麼……
容氏伏地,戰戰兢兢地道:“臣妾只是猜測,眼下看來,臣妾猜對了,陛下……”她悄悄抬起頭,“並沒有喝盞茶。”
“倒是機靈。”東方溯冷笑一聲,容氏遞茶給他那會兒,他神智已經有些模糊,但還是守住了一絲清明,那盞茶看似一口飲盡,其實一直含在嘴裡,趁容氏不注意,悄悄吐了出來。
但他還是小覷了那藥的利害,儘管沒有一滴入口,但依舊感覺心神恍惚不寧,小腹不時竄起一股邪火,需要極大的意志力來壓制。還有一件事……容氏並不知道,他至今仍然無法控制手足,猶如一個廢人。
東方溯不動聲色地道:“剛才容氏提到‘一晌貪歡散’,那是什麼藥?”
“梁氏從一名域外之人的手裡得到兩種藥,一種名為‘百香’,另一種就是‘一晌貪歡’,‘百香’令人心智失常,‘一晌貪歡’則是一種**藥,兩者混合在一起後,可以控制他人心神,聽任下藥者擺佈。”容氏一口氣將自己知道的事情悉數說了出來。
“百香……”東方溯將這兩個字牢牢記在心中,“所以太后的病,是梁氏搞得鬼?”
“是,梁氏知道陛下仍然關心太后,所以利用太后將陛下引來暢春園。”
東方溯目光冰冷地道:“那你呢?”
容氏身子一顫,小聲道:“梁氏知道臣妾一直思念陛下,逐利用這件事來慫恿臣妾。”說著,她又急急道:“但臣妾真不知道她原來是想謀害陛下,逼宮篡位,否則臣妾絕不會答應,求陛下明鑑!”
“她雖屢屢犯錯,但朕始終念在梁忠捨身救駕,還有予瑾的份上,一再給她機會,如今看來,是朕太心慈手軟了。”東方溯盯著那兩道廢立太子的詔書,臉上沁出森冷陰隼的殺意,看得容氏汗毛倒豎,不敢直視。
在須臾的沉寂後,東方溯道:“你想將功贖罪?”
容氏聞言,連忙伏身,以額觸地,“是,請陛下給臣妾這個機會。”
“好!”東方溯森森道:“總算你還不糊塗。”頓一頓,他道:“朕懷裡有一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