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明日還要早朝。”林木蘭上前輕聲勸道。
如今劉婷已經保住了性命,小皇子也吃了奶睡了,宋禎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便點點頭,囑咐宮人內侍好好服侍,便起駕回了福寧殿。
林木蘭將他送進後殿,本該告退了,可看著他的神色,又有些不放心,便幫著直閣服侍宋禎洗漱更衣。等宋禎進了寢殿上了床,她才要悄然退下。
宋禎看見她的動作,忽然出聲:“木蘭留下來。”
直閣見此情景,便行禮退下,林木蘭知道宋禎今日必定身心俱疲,便走到床邊柔聲道:“官家是不是頭痛?奴給您揉揉吧?”
“嗯。”宋禎輕聲答應。
林木蘭便側坐在床頭,讓宋禎躺在自己腿上,伸手給他揉按太陽穴。兩人都沒有說話,林木蘭低著頭,看宋禎合著雙眼,本來攢起的眉心在自己的揉按下,終於平復如常,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印記。
他的面容依舊俊朗,可歲月還是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曾經的俊秀親和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峻的稜角和與日俱增的威嚴氣勢。
他好像又瘦了。外面國事繁難,不是這裡發水災,就是那裡連日干旱,還有西夏不停滋擾、吐蕃蠢蠢欲動,件件樁樁,都要他一人裁決處置。
偏生內裡也不安生。劉娘子難產,是意外之事,誰也無法,倒罷了。那位沈貴人卻真是能折騰,從當日與柳晨撞在一起,弄出有孕這件事來,就沒讓人消停過。
宮裡確實缺一個能壓服住人的皇后,那樣就不需要官家裡外都操心了。林木蘭默默想道。
“木蘭。”
她正胡思亂想,宋禎忽然出聲叫她,林木蘭忙應聲:“官家,奴在呢。”
宋禎睜開眼睛,握住她的手問道:“你會唱什麼歌麼?”
林木蘭搖頭,宋禎略有些失望,轉念又道:“那你背詩給朕聽吧。來,脫了鞋子,躺下來背。”
林木蘭便聽話的除去鞋子,脫了身上褙子和裙子,躺到宋禎身邊,問:“官家想聽什麼詩?”
“挑個長的,《琵琶行》吧。”
林木蘭便從頭開始背:“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
宋禎握著她一隻手,一邊聽她背詩,一邊凝視她平靜清麗的容顏,不知不覺間,心裡就平靜下來,倦意很快席捲全身,沒等林木蘭背完一首詩,他已經睡熟了。
第二日早上,他不等人叫就醒過來,發現林木蘭正側身面朝自己睡著,面容安然。她的手仍乖乖躺在自己掌心,軟滑纖細,心裡頓時柔情滿溢,禁不住湊過去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偏巧就在這時,外面梁汾喚道:“官家,到時辰該起了。”
林木蘭應聲睜開眼,卻見官家下巴就在自己眼前,不由一驚,隨即又感覺到額頭的觸感,臉不由微紅。
宋禎有點惱梁汾出聲破壞氣氛,卻並不任性,又親了林木蘭一下,便拉著她起身,叫人進來服侍。
梁汾等人本來還小心翼翼,卻沒想到睡了一晚之後,官家神色竟好了許多,還少有的喝了兩碗粥才去早朝。大家不由把目光都投注在了昨晚侍寢的林木蘭身上。
宋禎匆匆結束早朝,就叫了幾位重臣商議立後之事。劉婷出身名門,又剛生了皇子,自然是夠格封后的。且後位空虛許久,大臣們難得聽見官家主動提起冊立皇后,自是沒有不應的,當場就立了封后誥敕。
這件事議定了,宋禎惦記劉婷那邊,便早早散了議事,親自去綴錦閣探望。
他到的時候,恰好劉婷剛剛醒來,醫官看過,也是與穩婆一般建議,要劉婷坐滿兩個月。
“兩個月就兩個月,你不要心急,好好養著。”宋禎坐下來安撫劉婷,“朕剛剛已經擬好了冊立皇后的誥敕,明日早朝便宣告百官,等你出了月子就行冊封典禮,到時朕大赦天下,為你和六哥祈福。”
劉婷眼淚奪眶而出,哽咽道:“官家隆恩,妾無以為報……”
宋禎握著她的手安撫道:“快別哭,月子裡哭傷眼睛。六哥那裡也好著呢,你什麼都不必擔心,好好休養便是。”
劉婷便忍住眼淚,在枕上叩首,算是謝恩了。
綴錦閣上下喜氣洋洋,排著隊在院內叩拜皇后,連梁汾、林木蘭等人也都行禮恭賀,立時改了稱呼。
高欣進門正趕上這一幕。她昨晚回去,因為想到官家對劉婷的許諾,幾乎一夜都沒有睡,拼命安慰自己,說官家是一時情急,做不得數,誰知今日再來,一切竟已成定局!
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