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思,在長安。絡緯秋啼金井欄,微霜悽悽簟色寒。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
這竟是李太白的一首古風長相思,這首詩寫的本就哀婉悽切,落到蘇小小的歌聲裡,更增一番惆悵。她咬字極清脆,一首曲子唱下來,真個是大珠小珠落玉盤,字字入耳,猶若珠璣。
按說這種場合裡,最忌諱悲調,但是大家出場,卻又另當別論。蘇小小唱這長相思非但沒有把氣氛搞壞,反而引得眾人跟著她歌聲裡的情緒走。
她那裡一首長相思唱完了在臺上致謝,臺下眾人還恍若夢中,過了一會兒,有人率先醒過神來大聲叫好,這時眾人才省得歌已唱完,便忙跟著鼓掌。
待那蘇小小走下臺去,眾人掌聲方落,便乍聞“咚”的一聲琴音,即便在噪雜聲中依然顯得那般清脆明亮,聞這琴音,臺下倏然陷入死寂,眾人就連抬下手臂都怕衣物的摩擦聲會擾了這仙宮綸音。陳羽當此時也是讚歎不已,這柳如眉連面都沒露,就憑這一聲琴絃,便已然攝了諸人魂魄,真不愧為大家了。
那茗雅兒見陳羽滿臉讚歎,便不由得伏在他耳邊小聲道:“奴與柳大家也略有些交情,改日湊個閒兒,奴紹介你們認識如何?”
這話卻是有些討好情郎的味道了,陳羽聞言忙低頭看她,點頭道:“如此甚好,我素聞柳大家愛琴,正巧我手裡有一樣琴,擔保是她柳大家未曾見過的。倒是可以借我那琴,與柳大家切磋切磋。”
茗雅兒奇道:“哦?卻不知是什麼琴,還有柳大家沒見過不知道的?”
陳羽微微一笑,口中說道:“六絃琴!”
就在陳羽話音落下之時,琴聲再度響起,初如和風催綠,萬物知春,讓人不由得渾身舒坦,便覺四肢百骸都懶洋洋的;繼而琴聲一變,如山靜蟲鳴,月掛枝頭,令人憊懶之意頓消;正心曠神怡之間,琴聲再變,如孔雀開屏,又如鳳舞九天,此時,幾個幼齒小婢和聲起曰:“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沈吟至今……”
餘音繞樑之中,陳羽不知怎麼就想起了那鬱巧巧,據說她的操琴之技絲毫不弱於柳如眉,長相則因為不知柳如眉到底怎樣暫時不好評判,不過想那鬱巧巧的可人模樣,這柳如眉便是再美,也不會比她強去了多少,這樣看來,柳如眉被評為四大花魁,而鬱巧巧只能列入四小花魁,究其原因只怕除了鬱巧巧賣身,而柳如眉則是賣藝不賣身這一點之外,倒是柳如眉身上應該還有什麼高人一籌的東西了。
最後一縷琴音消去很久了,屋子裡這些豪門權貴、富商巨賈們依然狀若痴呆,屏氣不語。陳羽好笑地看著這一幕,同時那手已經不自覺地在茗雅兒的小腰上揉搓起來。
有句話說得好,男人的手令人厭惡,情郎的手卻令人心跳。當此時,只消陳羽的手這麼輕輕一動,那茗雅兒便覺得渾身酥軟,不由得**一聲,臉蛋兒便火辣辣的燒了起來。
臺上的歌舞一場場過,到最後,柳蘇兩位大家聯袂獻上一首蒹葭之後,整個場面達到最高潮,卻也到此便噶然而止了。
此一場盛會絕對讓人回味無窮了,但是臺下還是有很多人戀棧不去,吵吵著要兩位大家再來一首,但是應著寥寥。大家都知道,兩位大家無論琴還是歌,那都是投入了全副精力融入到裡面,這才有今日之琴神歌仙,也正因此,表演時對精神的消耗極大,所以,有那聽過幾次的便開口教訓道:“知足吧,今兒聽了柳大家四首曲子,蘇大家五首歌,還有那聯袂一曲,往常什麼時候有這等盛況!”
這裡胡大海咂摸著嘴好像在回味,手卻不老實地在萍兒身上亂竄。那茗雅兒咬著陳羽的耳朵說:“爺要是願意留下吃酒,奴便推說肚子疼,就不去前邊了。”
陳羽在她臉蛋兒輕輕地掐了一把笑著說道:“不了,今日雙目雙耳之所得,要回去細細品味一番,若是飲酒,便失了趣味了。”
言罷他把手往茗雅兒碩臀上輕輕一拍,說道:“姐姐還不起來!?”
那茗雅兒雖心裡暗罵這沒良心的冤家不解風情,卻也只好一臉幽怨的站起身來,恰好那胡大海也摟著萍兒站起來了,看那樣子,他也被那萍兒開口留下了。只聽他調笑道:“怎麼?雅兒姑娘不留老弟房裡吃酒去嗎?”
沒等茗雅兒說話,陳羽已經灑然道:“胡兄要留下儘管留下便是,我卻是要回去的了。”
說完了,陳羽背對著門衝幾個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