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初無奈,重新坐到桌子邊上,又吃了幾塊菜,嚥了小半碗米飯,道:“這下你滿意了吧?”
松月賠笑道:“嘿嘿,奴婢也是希望夫人多吃點。”
沈如初道:“別貧嘴了,你們也趕緊吃飯吧。吃完飯。松月跟著我去沈家。麥冬、紅袖都去醫館幫忙。看看有什麼力所能及的事情可以做;甘草在家裡負責燒飯,順帶把園子裡的花草都澆了水。”
眾人聽了,異口同聲道:“是,夫人!”
沈如初原本以為沈雲忠只是年紀大了。一個人在家無聊,又想她這個孫女了,所以巴巴地讓黃老三過來傳話給她。然而,待見面之後沈如初才知道沈雲忠是病了,而且病得有些重,至少超出了沈如初的想象。
“初兒,來了。”沈雲忠正躺在走廊裡的躺椅上曬太陽。
沈如初一見沈雲忠,差點掉眼淚了,只見沈雲忠臉色蠟黃。整個人瘦得不成樣子,活像是一個紙片,兩撇白花花的鬍子貼在那瘦削的臉上,更顯得這老人倔強的性格、正直的人品。此時,他就像是一片枯黃的葉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隨時都可能飄落到泥土裡。
“爺爺,你怎麼了?你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瘦?”沈如初輕輕地趴在沈雲忠的身邊,輕輕地握著那一雙枯黃乾瘦而粗糙的手。
沈雲忠抽出一隻手,在沈如初的手上拍了拍,道:“傻丫頭,哭什麼?爺爺不過是想見你才找你過來,又沒什麼事!我瘦了有什麼不好,有錢難買老來瘦。快別哭了,讓人看見了笑話。”
沈如初擦了擦眼淚,道:“爺爺,我給你帶了你愛吃的酥餅,桃花齋的,還是熱乎的,你要不要趁熱吃一些?”
沈雲忠感興趣地笑道:“好啊!還是我們家三丫頭貼心。酥餅啊是我是最愛吃的,尤其是桃花齋的酥餅。可惜啊,有些貴,偶爾吃一回還可以,天天吃,吃不起哦。”
沈如初撒嬌道:“爺爺,這個要不了多少錢,你喜歡吃,以後我天天買給你吃。以前你捨不得吃,是因為要攢錢給我們用,現在輪到我們回報你了。松月,快把酥餅拿過來給爺爺嚐嚐。”
沈雲忠拿起一塊酥餅放在嘴裡嚐了嚐,道:“真香。到底是桃花齋的糕點,就是不同凡響,光是這味道就香。”
沈如初輕輕幫沈雲忠理著衣服,為他捏捏腿,道:“爺爺,為什麼才半個月不見,你就瘦成這個樣子。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怎麼不去看看大夫呢?就算你不肯去醫館,也要和我說說啊。”
沈雲忠道:“哪有你說得那麼嚴重!我沒事。這酥餅真好吃。”
沈如初也跟著拿起一塊酥餅,道:“那我也吃一塊。”她並不是很喜歡酥餅,太甜膩了,上面沾了很多白砂糖,又有點油。
沈雲忠一個勁地說好吃,但前前後後也不過是吃了兩塊酥餅,就再也吃不下了,笑道:“老嘍!胃口不如從前啦!”
沈如初想哭,但忍住了,道:“爺爺,我幫你號號脈吧。”
沈雲忠笑道:“好啊!我孫女的醫術最高明瞭,來,給爺爺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應該沒有大礙,就是最近生氣。”
沈如初一邊給他號脈,一邊問道:“誰惹你生氣了?伯孃?”
沈雲忠嘆了一口氣,道:“就是她!我們沈家真是幾輩子欠了她的!鬧了家裡又去你那裡鬧,鬧不贏了,又回頭來鬧我,真是氣死人了!我當時生生地吐了一口血!”
沈如初聽了心中大怒,忍住了,細心地給沈雲忠號脈,沈雲忠的脈象又亂又弱,脈象又緊又沉,沈如初要用力才摸到,這說明病在裡或者在髒,並且這遲脈很慢,說明沈雲忠的內裡有了毛病,而且病得不輕。
“爺爺……”沈如初輕輕喚了一聲,道:“你身子骨還行,就是有點虛弱,要吃點好吃的補補。還有就是有點虛寒之症,也要開點藥調理調理。”
沈雲忠笑了幾聲,道:“你這丫頭,又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清楚。”
沈如初道:“爺爺別擔心,一切有我在呢。你忘了你孫女是做什麼的?走,我們一起到客堂坐坐,把嬸孃和二姐姐都叫出來。”
沈雲忠慢慢地起身,顯得有些艱難,沈如初急忙將他扶起來,就聽沈雲忠道:“不中用了!先不用叫他們。我們祖孫倆個一起說說貼心話。”
沈如初扶著他慢慢走,道:“爺爺,你什麼時候開始病的?我上次見你的時候還沒發現這些。都是我不好……忽略了。”想到這裡,她心裡鈍鈍地痛了很久。
沈雲忠笑道:“傻孩子,人老了,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