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好像跟老爺很熟。”
這就是有大事要商量了。
趕快走到王世華居住之地——這兒是每任家主在老司城的住所,因為這兒是除了忠勇廟外整個老司城最高處,四面皆可盡收眼底,便於控制局勢。
王吉安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個乾巴巴地老財主,身材瘦小,留著山羊鬍,帶著頂小圓帽,穿著很普通的青衫。因年輕時受過重傷,一直未痊癒,身體虛弱,大夏天的還披了件馬甲。明明只有四十八歲,看起來就像一個六十歲的小老頭。
坐在他身邊的卻是富貴樣,身體發福,面色紅潤,穿著綢緞,乍一看去,此人也就三十七八歲,實際上,他比王吉安還要大三歲。
“世榮|世華,見過阿爹。”王世華倆兄弟來到大廳,趕緊向阿爹行禮問安。
兩人行完禮,眼角同時瞥向那個中年人,雖然覺得此人有點眼熟,一時卻想不起在哪見過。
“你們兩個還看麼子?還不趕快給你們劉伯伯行禮請安?”
請安,就是要磕頭,阿爹很少如此特意囑咐,一般都是說行禮,可見此人與王家關係匪淺。
“世榮|世華,見過劉伯伯,給劉伯伯請安。”
“不敢當,不敢當,快請起。”扶起二人,轉身對王吉安笑道:“老王,後繼有人,可喜可賀啊!”
“快別誇了,他倆都是八部大神派來克我的。你要看上哪個,我這就過繼給你,只求你別退還給我就是了。”
劉姓中年人不接話,卻轉身從口袋裡掏出兩張銀票,給王世榮和王世華各一張,笑道:“伯伯來得及,也沒得麼子拿的出手的見面禮,這點東西你們應該還用得上,可不準嫌少哦!”
“你們民華伯伯是我拜把子大哥,當年你們阿媽生世榮時命懸一線,要不是民華老哥連夜親自把傳了幾代的那支百年老參送來,就沒你倆了。所以,你們不要和你們的劉伯伯客氣,他賞的東西,你們只管接。”
兩兄弟正有些為難的不知該不該接,聽到這話就只能接了。
既然和阿爹的關係如此只好,為什麼自己對這人只是眼熟,卻不認得?王世華忍不住多看了劉民華兩眼,發現他面色雖好,可眼神裡卻藏著幾分哀傷。
正疑惑於對方的目的,卻被王世榮碰了下,微微低頭看去,見王世榮對手裡的銀票看了眼,再看看自己手上的銀票,嘿!居然是兩千大洋的銀票。
王世華立馬就明白,對方肯定有大事相求,而且多半跟他家人有關,否則,一來他眼神裡不會帶著哀傷;二來,就算再親近,也不可能一上來就給四千塊大洋當見面禮。而且,他和阿爹同來,肯定是從王家坪來的,阿爹可是人老成精,沒有巨大的利益,又豈會讓自己倆只管接——禮物只管接的另一層意思就是事情也得必須接。加上那裡親戚眾多,他花的只怕要多出好幾倍。這樣一算下來,估計他這趟光是見面禮,給王家沒有兩萬也有一萬。
我的天吶!這要沒有大事相求,誰會如此大方?
接下來,在王世華思緒如電的考慮各種可能時,兩兄弟陪坐,聽著兩位長輩追故憶今。
等喝了一盞茶後,劉民華突然用衣袖擦著眼角,哀嘆道:“看到老王你家和萬事興,老哥我無比欣慰,只是可憐我兒,居然……居然……”
來了,來了!王世華打起精神等待下文,誰知劉民華連開頭都沒說清楚就聲大哭起來,讓王世華哭笑不得,只得看向老爹。
劉民華家世代行醫,王吉安那次被人打了兩槍,他正好路過,便救活了王吉安,兩人相談甚歡,十分投緣,就結為異性兄弟,只是他家裡王家坪相距一百多里,在王家坪東南面,經過田家的地盤,還要跨過肖兵的地盤,路上很不安全,才一直沒有什麼往來。王世華之所以舉得他眼熟,是因為八年前,王吉安四十大壽時冒險來過一次。
劉民華家三代單傳,他的寶貝兒子劉德寶在這樣環境下,被培養成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混蛋也就很正常了。多行不義必自斃,兩年前碰到了災星,跟肖兵手下的一個小頭目李目維為爭奪一個戲子而鬧騰起來,被李目維當場兩槍打死。這下,劉家算是絕後了。
就算再老實的人,絕了香火後都會變成瘋子,何況他家有的是錢,那就更恐怖了。為了替兒子報仇,劉民華花錢如流水,黑白兩道全請了個遍,暗花都開到了五千大洋,可結果,錢全打了水漂。眼見家裡百年積蓄即將化為烏有,絕了香火的劉民華也不心疼,他又沒遇到鐵石頭這種初出茅廬,什麼活都敢接的鐵腦袋,如今是實在沒辦法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