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做了一個夢,她夢見自己在一片火海里被焚燒,沈如故身穿白衣來到她身邊,那些烈火便不能近身。
夢裡,沈如故還與她說了許多話,只是一覺醒過來,她人躺在城郊的一處茅草屋內。
草屋的不遠處,就是州河畔,離上次她被海納算計之地並不遠。
她還記得自己在與薛化的三頭屍打架,後來李若衝上來救她……
她顯然不死,遍體鱗傷被藥布包了個結實,好在已是深冬。
屋子外面在熬藥,濃烈的藥草味兒瀰漫著這間茅草屋,她掙扎著想坐起來,卻實在有些吃力。
“好好躺著吧,小靈女!”一個男聲從外面傳來,驚得她定格起來。
那個人穿著一身淺藍色的棉衣,一雙明亮的眸子,好像天生的星月印照在江河中時那般,最特別的是,他有一頭銀色的頭髮,就這般隨意的梳在頭頂,幾縷碎髮落在白皙的臉頰旁邊。
“你……”南昭半張著嘴,以為自己還在夢中未醒來,但身體的傷痛卻那麼清晰。
“我什麼我?”那廝大步過來,癖笑著對她說:“我呂東來生帶紫氣,你當真以為我那麼容易就歸西了嗎?”
第275章 重頭再來
是呂東來呀,他說話的神采和語氣,讓她差點哭出來。
“你回來了嗎?你怎麼回來了?”她記得小黑貓是在雲州軍營那晚,她被海納等人算計時,便不見了蹤影,她被挖靈花以後,以為黑貓已被算計她的人所害,卻怎麼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還能看到小道士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看她努力想坐起來,呂東來再次囑咐道:“你好好躺著吧,先等著!”
說完,他快步出去,將剛熬好的藥端進來親手喂她喝下。
“苦!”
她喝過的藥不少,但這碗最苦,苦得渾身都沾上的苦澀,眼淚嘩嘩往下掉。
呂東來對她說:“這藥是治傷保命的,再苦也得喝!”
她聽完這話,點點頭,張口再喝。
一口藥比一口苦,但她再也不喊苦了!
喝完藥,她對呂東來說:“這一碗保命湯,就好像我從前的人生,要成為靈女,所受的磨難正如這湯藥一樣苦,她曾以為,只要將這碗苦藥喝完,便苦盡甘來,卻未曾想到,一切回到最初。”
最初她一無所有,孤身一人,那時,她未嫁過人,不識沈公子,更沒有那可承載萬靈的靈花。
“若與從前相比,我好像什麼也未失去……”
但是,她卻再也不能像曾經那個小道姑一樣快樂了!
接下來的日子,南昭在小茅屋裡養傷,外面所發生的事,她一概不知。
平日裡,呂東來什麼也不做,這個季節山裡也沒什麼野菜,因為南昭需要恢復身體,所以不殺生的小道士練就了一身本事,大冬天光著腳在河邊用魚叉抓魚,說來也奇怪,那些魚平日裡都難得見一條,每每他到河邊,魚群成群結隊而來,他很快就能揹回一竹筐。
燒魚、烤魚、蒸魚、魚湯……
若不是曾見過他斬妖除魔時一身道氣,南昭會將屋外坐在火堆旁邊一臉灰的男子當作普通的鄉野少年。
她發現呂東來最近吃魚吃多了,身板都沒從前那樣單薄了,不僅如此,還長高了些。
休息了半月,終於可以下床走動了,她站在草屋門邊,正想出去透透風,呂東來拿著藥膏過來對她說:“該換藥了!”
她點點頭,就在旁邊的一塊原木凳子上坐下,伸手給呂東來。
以前換藥,她都不敢去看自己的手,今日終於鼓起勇氣看了看。
被挖靈花的地方已不像之前那般流血,經過呂東來的細心治療,以及他神奇藥膏的幫助下,原本雞蛋大的傷似縮小了些,但殘缺的傷口還在,可以想象得到,就算有一日完全養好,也極其難看。
她看著呂東來為她抹好藥,用藥布仔細包好後,才輕聲問道:“是他幫你回來的,對嗎?”
南昭醒來那日,問過他如何回來的,呂東來未答,後來便未再問過,因為身心俱疲,無暇去想。
“雲州鬧妖神那回,我自封命魂,身體氣斷當時,但魂魄卻被鎖在自身之中,那時,確實是他將我命魂解封,但要將魂魄迴歸本身,卻還需等待七七四十九日,所以,那時藉助引玉人之力化作黑貓回到你身邊。”
等到時間一到,他靈魂則可迴歸自己的肉身,也就是說,那時候他們開館未見屍身,卻放出了呂東來靈魂變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