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帶著些許不耐煩。
馬伕慌慌張張地回答:“姑娘……宵禁了,方才馬兒突然就驚了,近來四處都鬧妖怪,該不會是有妖怪吧?”
“妖怪?”柳葉葉不以為然地眉毛一挑,她此時倒不怕妖怪,只怕有些人半路截道,免得夜長夢多,立即吩咐道:“沒什麼事兒安撫好馬,就繼續上路吧!”
馬伕答應著,驅著馬兒繼續往城門外而去。
雲州南城門,兩名守城士兵持著長兵過來攔住去路。
“宵禁已到,城門已關,車中何人?可有通城文書!”
柳葉葉從馬車中遞出去一紙信封交給馬伕,馬伕接過,小跑著過去交給守城兵看過,確認是通城文書以後,揮手讓後面的城門衛兵開門。
門開時,守城兵將文書遞回來,看著馬車出了城門,搖頭對同僚說:“近來城外那般不太平,這半夜出去也是嫌命大的主。”
同僚打趣道:“或許又是哪方的能人出城捉妖呢!”
“譁——”
說話間,什麼東西從他背後閃了過去,他忙回頭去看,身後哪兒有東西?
“看沒看到?方才好像有個人從這兒跑過去?”
同僚搖頭,壓低了聲音說:“你最好是看錯了,不然跑過去的,就不是人了!”
兩人都不敢說下去,握緊了手裡的兵器,打足了精神繼續站崗。
柳葉葉的馬車出城門沒多久,馬兒又突然一聲驚叫,這回將早已戰戰兢兢的馬伕嚇得滿頭冷汗。
馬伕心裡打鼓,若非明月公主下的令,給足了銀兩,這趟他實不該來送的。
也不知這位柳姑娘大半夜往這黑黢黢正鬧妖怪的城外跑什麼,他就是個馬伕,實在不敢多問,好不容易安撫好馬,又聽到裡面柳葉葉的聲音。
“又怎生了?”
馬伕也不知,手裡舉著燈籠,四處伸手不見五指,看不太清。
“柳姑娘,這地方……有點……”
邪乎!!!
他不敢說出來,好似說出來了,邪乎就立即來了似的。
柳葉葉自然知道他要說什麼,將手裡的琴輕輕放到一邊,清冷道:“不就是雲州十月叛亂嗎?”
雲州十月,太子周政在此領兵作亂,一夜之間,屍橫遍地,冤魂無數。
聽聞,有人總在附近聽到滔天的喊殺聲、兵器碰撞聲,彷如那場叛亂從未結束,一直在午夜夢迴時,在此重複上演。
還聽聞,有位長著陰陽眼的乞丐,入夜後路過這裡,見到那些亡人穿著帶血的盔甲在這兒尋找回家的路。
只是它們再也回不去了……
馬伕那個怕啊,為何馬兒偏偏到了這裡,就無故驚起呢?握著韁繩的手都在顫抖。
“喵——”突然,旁邊傳來這樣一聲,他趕緊用燈籠去照,便見一隻黑貓慢慢地從馬車後面來,走到馬車前方停下來。
馬伕直覺這隻黑貓有些詭異,不敢驚擾他,坐在那兒停止不前。
“為何還不趕路?”柳葉葉等得不耐煩了!
“前面有……有隻貓將路擋擋了,姑娘!”馬伕結結巴巴的回答。
柳葉葉在馬車裡翻了個白眼,沉聲說:“夜裡最忌貓擋路,罷了,路這麼寬,你繞著它走不就好了!”
馬伕也不願在此多做停留,趕忙驅著馬兒往旁邊繞,哪兒想,那隻貓卻又轉了方向,用身子擋住了另一邊。
“完了完了!”馬伕驚慌失措的說:“姑娘,咱們恐怕遇見貓妖了!”
哪兒有貓能做出這種事兒來,這隻黑貓,不是妖是甚?
柳葉葉也不慌,一把撩起簾子,從馬車下來說:“我倒要看看,是什麼貓妖,敢攔這輛車!”
“呵。”隨著她的聲音落下,馬車前方又出來一道女聲,輕笑道:“柳姐姐這馬車上有什麼名堂,連妖都得繞著走?”
柳葉葉聽出聲音是誰,面色一冷,反問道:“怎麼,昭妹妹是不放心姐姐,專程送到城外來了?”
“是呀,妹妹確實不放心呢,妹妹就差沒直接跟你同車出城了!”南昭幾步邁出來,身姿在暗夜裡單薄卻有力量,透著靈氣的臉蛋上,褪去稚嫩,剩下只有堅定。
“哎。”對方卻一絲驚訝都沒有,足以看出,她早知南昭在國公府的妥協,不過是演給眾人看的。
“不過,柳姐姐不是該回驛站嗎,怎會深夜出城?”南昭問道,人往馬車那邊靠近,黑貓也隨著她的步伐向前,很快就躍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