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寧晏之,此刻目光之中都有疑惑。
寧子初與寧晏之一直便是在注意鳳雲渺的動靜,這一回,他並沒有動作。
就連鳳雲渺鄰座的鳳伶俐,也是安分得很。
那麼捉弄淑妃的人究竟是誰?
方才那一下,太快了,且,由於他們一開始注意的便是鳳雲渺,自然也就沒多注意其他方向,等淑妃中招時,再去看已經來不及了。
此時此刻,顏天真垂下了眼,掩蓋住目光之中的笑意。
這一回,不是雲渺,也不是伶俐。
是——
花無心。
她雖然沒有看到花無心的動作,卻是看清了暗算淑妃的東西。
一棵小小的葡萄籽。
猶記得當初,她在這大殿之內一曲高歌,贏了戎國的南宮仙,期間戎國使臣用銀針兩次暗算,第一次被她自己用羽扇擋開了,第二次卻是花無心出手幫她打偏了暗器,讓那銀針釘在了琉璃燈盞上,隨著她一曲高歌結束之後,燈盞碎裂。
這一曲震碎琉璃燈的奇聞,算來也是歸功了花無心。
緊急時刻,花大師就是用一顆小小的葡萄籽,攔下了半空之中的銀針。
今日暗算淑妃的又是一顆葡萄籽,無需多想,就是花無心出手了。
看來花大師很喜歡吃葡萄。
回頭多送他些。
花無心的功夫他是見識過的,他若是想要暗算一個人,也不是那麼容易被發現的。
今日宮宴,雲渺與花無心,分明就是串通一氣要來整人玩。
看小皇帝與楚皇后那疑惑的神色,就知道他們並沒有捕捉到出手的人。
寧子初沒能瞧見出手的人,便又只能責問嚴淑妃,“淑妃,你這是作甚?皇后手抖也就罷了,連你也這般失態,在座賓客如此多,你們二人這樣鬧笑話,不覺得丟人嗎?”
“陛下,方才噴酒一事,與臣妾無關!”嚴淑妃自然是不甘願被如此責問,連忙為自己辯解道,“臣妾方才飲酒飲得好好的,哪會無故噴了出來,不瞞陛下,方才一杯酒水正要飲完,卻覺得脖頸下方似乎被什麼東西擊打,阻擋酒水入喉,臣妾被人這麼一捉弄,自然就噴了出來,絕不是臣妾故意鬧笑話!”
“淑妃娘娘這說法,可信度不太高啊。”賓客席中忽然有一人出了聲,正是來自於戎國的使臣,“在這大殿之上,懂武藝的人不少,淑妃娘娘說自己被暗算,那麼為何無人提及此事?眾目睽睽之下招人作弄,總得有人看見吧?”
嚴淑妃聽聞此話,冷眼看向說話直了,“你這意思是說本宮故意為自己的失態找藉口了?”
戎國那位使臣淡淡一笑,“恕在下直言,皇后娘娘與淑妃娘娘,陸續向西寧陛下敬酒,可你二人都沒能敬完這杯酒,若不是二位娘娘故意,那就是天意註定你們喝不下這杯敬客酒?西寧陛下的一杯都已經飲完,二位娘娘卻頻發意外,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二位不想喝下這杯敬客酒。”
戎國使臣此話一出,西寧國眾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首座之上,寧子初望著說話之人,開口語氣有些冷凝,“這位使者,你這番話,是何用心?”
“敬客酒,理應雙方都飲用完畢,方能算是禮儀周到,主人敬客人,客人飲下酒,是給了面子,主人若是不飲,那便是失了待客禮儀。”
戎國使臣面對寧子初的冷語,不甚在意,依舊道,“在許多地方,主人若是不歡迎上門的客人,便會刻意擺出臉色,他們會選擇不飲酒,或者不飲完,在我們戎國,就是有這樣的說法。”
“那是在你們戎國!”嚴淑妃臉色有些鐵青,“本國可沒有這樣的說法,你這意思分明是在說,我們不歡迎西寧陛下?你不覺得這樣挑撥離間的計策有些拙劣嗎!”
“淑妃娘娘何必動怒?在下只是就事論事而已!”戎國使臣一臉義正言辭,“我們戎國人,說話向來直接,腦子裡沒有那些彎彎繞繞,二位娘娘陸續敬酒都出現意外,這也未免太過巧合,很難不讓人懷疑二位娘娘的誠意,在下只是替西寧陛下有些打抱不平而已。”
“東陵西寧南旭北昱,千百年前祖宗都是同一人,我們四國之間,只有友好,無紛爭。”寧子初望著他,唇角挑起一絲冷酷的笑意,“今日在坐,聚齊了四國之人,有西寧的陛下,南旭的太子,東陵幾位大人,我們四國的國宴,還由不得外人來挑撥離間吧?”
寧子初一席話落下,宮宴之上的氣氛一時有些沉寂。
顏天真將他們的爭辯聽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