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酒後吐真言?
她對他的心思,竟是如此認真的。
真是奇了怪。
聽她平日裡以天仙自稱,給人的感覺便是這女子極度自信,必定眼高於頂,高傲冷豔。
他把自己搞得如此磕磣,她……是怎麼看上的?
雲淚因此而感到困惑。
昔日有無數女子傾慕於他的真容,但自從扮醜之後,幾乎是人見人嘔,人見人厭。
可在顏天仙的眼中,他看不到一絲嫌惡,有的只是歡喜。
而就在他疑惑之際,顏天真又貼了上來,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倚靠在他肩上,“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奇怪呢,平時看著挺睿智的一人,一面臨感情問題,瞬間就變得呆萌了?你過去的日子真就沒交往過女子麼?紅顏知己青梅竹馬總有吧?是不是她們都看不上你啊,嘿嘿……她們看不上,本天仙看得上啊,你就跟了我唄,哦不,讓我跟了你唄。”
聽著顏天真的輕笑聲在耳畔響起,雲淚心神一蕩。
鬼使神差地,伸手環上了顏天真纖細的腰肢。
她是第一個能跟他如此親近的女子了。
在不知他的身份、家世、甚至連他的真容都沒有見過,連他的聲音都不曾聽過的情況下,如此真心實意,倒真是難得的真性情。
她說的對。
就他現在這副磕磣的打扮,走出去,不會有一個女子看得上他。當然了,若是他拿出大把的金錢揮灑,還是會有女子貼上來的。
可那些都不真實,他也不屑一顧。
顏天真原本正裝著醉死纏爛打,忽然覺得腰間一緊,一瞬間的怔愣過後,便是大喜。
這醜男……終於開竅了!
他不會說話,這是在用行動表明他的態度麼。
“你也看上我了,對不對?”顏天真抬頭,在雲淚的唇角邊印下一吻,趁著他沒反應過來,又飛快地撤離。
省得他等會兒又給躲開了……
偷了個香之後,顏天真腦海中忽然開始思索一個問題。
之前兩次想親他來著都讓他躲開了,最後還是來強硬的才成功的,他每回躲避的速度都飛快,跟耗子見了貓似的,似乎未經思考,完全是下意識地躲。
一親近他他就要躲。
他並不是排斥她,這似乎是一種……本能反應。
本能地不喜歡與人親密接觸,無論是誰,都躲。
這樣也好。
以後若是有女子想貼上他,他都躲開,誰也不能佔了他的便宜。
如此甚好。
不對……
就他那長相,誰要去佔他便宜啊……
顏天真頭一次發現長得不好看也是有好處的。
至少不會招蜂引蝶,不會惹得一群阿貓阿狗上門糾纏。
正竊喜著,忽然覺得臉龐被一隻手撫上,印入眼簾的那隻手,瑩白如玉。
“你這手真好看……”顏天真發出一聲讚歎,抬眸看雲淚。
雲淚竟朝她微微一笑。
平凡無奇的容貌,原本是不值得驚豔的,可他那雙桃花美目實在太好看,猶如一池清冽的泉水,深邃又神秘,此刻目光中混著些許笑意,足以讓這雙眼勾魂攝魄。
顏天真盯著他的眼睛,一時呆愣。
而就在她怔愣之際,雲淚將她按進了懷裡,輕撫著她一頭烏髮。
與顏天真在一起,他能察覺到從前不曾體會過的樂趣。
此刻與她如此親近,心情竟頗為輕鬆愉悅。
莫非這就是母親曾經說過的……心動的感覺?
在旁人身上不曾有過的。
顏天真靜靜靠在他的懷中,雙手環上他的腰身,唇角勾起一絲得逞的笑意。
雲淚。
終究還是逃不出姑奶奶的五指山。
……
第二日,天色未亮,顏天真便被人拍著肩拍醒了。
顏天真睜開了眼,正看見雲淚坐在塌邊,見她醒了,塞給她一張紙。
顏天真起了身,低頭看紙上的內容——
寧子初已被我拎進來了,昨夜他被花無心震暈,回頭他醒了,必定覺得渾身痠痛,若問你是怎麼回事,你便控訴他一番,說他昨夜欲輕薄你,卻因為醉酒過度,走路不穩,自己跌了個大馬趴,你將他一路扶回寢殿,不眠不休地照顧了他一夜,你大可委屈訴說,讓他心中記著,往後每每想起自己的窘態便覺得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