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聽著風聲小酌,藉著月色看魚,倒也算是愜意。
顏天真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撕開了酒罈子的封口,斟滿了兩杯。
“陛下,請。”她將其中一杯推到了寧子初身前。
寧子初道:“天真也要陪朕飲幾杯?”
“呵呵,陛下想喝,天真陪同著喝幾杯也無妨。”顏天真面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她的酒量可不低,若要比酒,寧子初根本比不過她。
昔日聽到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姑娘家家,在外應酬,要麼滴酒不沾,要麼喝趴五個壯漢!
滴酒不沾,則可保證隨時清醒,不被人佔了便宜。
千杯不倒,同樣的道理,看似醉卻又不醉,是另外一種高境界。
“天真有心了。”寧子初唇角勾起一絲淺淡的笑意,將酒杯端至唇邊,一飲而盡。
顏天真自然不落下風。
共飲幾杯之後,寧子初的雙頰已經開始泛紅。
他原本就十分秀氣標緻,雙頰之上被兩片紅雲點綴著,有一種別樣的好看。
顏天真望著已經有了醉意的寧子初,以手托腮,慢條斯理道:“陛下可是心情不好?”
“朕只是覺得……有點累。”寧子初此時沒有了平日裡的貴氣冷厲,語氣裡竟是有一些悵然,“這一國之君當得還有些煩了,養了一堆心腹,一個能為朕排憂解難的都無,一群廢物,廢物……”
寧子初說著,雙手擱在了桌子上,趴下頭,“何時能不這麼累就好了……”
顏天真望著他,輕嘆一聲。
十七歲,肩負江山重任,能不累就怪了。
一個沒有童年,人生中只充斥著陰謀算計的少年。
顏天真徑自飲了一杯,心中思索著那醜男此刻也不知在做什麼。
老天爺,怎麼不知不覺又想起他了。
真是見了鬼了,就他那磕磣樣怎麼就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呢……
顏天真不知的是,此刻,遠處正有一雙眼睛,將涼亭內的畫面盡收眼底。
“雲渺,你託付我的事兒,我給你辦好了,玲瓏服下火芝之後,很快便能痊癒,許久不見它,它還是那麼兇呢,不過,誰讓它身負重傷呢,我在它面前揮拳頭它也咬不到我啊,哈哈哈……”
花無心笑了兩聲,接收到了雲淚一個眼刀,便立即止住了笑。
險些忘了,這是在仙樂宮,空氣如此寂靜,他若是笑得太張揚,被宮人察覺到可就不妙了。
花無心閉嘴了,雲淚便將視線一轉,又轉回遠處去了。
“雲渺,你在看什麼?”花無心發覺身旁的人一直在望著遠處,不由得好奇,也看了過去,這一看,微一挑眉。
“顏天仙和小皇帝啊……”花無心呵呵一笑,“都說這小皇帝最喜歡他身邊這位歌姬,如此看來,誠然不假,他們似乎在對飲呢,這小皇帝豔福不淺,美酒佳人相伴,今夜想必春夢了無痕。”
花無心的話音才落下,雲淚便又回過頭,桃花美目之中一派冷光流轉。
花無心嚥了咽口水,“你又瞪我作甚?”
雲淚不理會他,轉過頭,身形直接掠出了窗臺。
“你幹什麼去?”花無心一時好奇,眼見著雲淚奔向遠處的涼亭,腦海中頓時浮現一個想法。
他莫不是也看上了那顏天真?
有好戲看了!
花無心如此想著,也躍下了窗臺,追了上去。
涼亭之內,寧子初醉意上來了,抬頭望向對面坐著的女子,道:“天真,你是否會一直陪在朕身側?”
他的聲音很細弱,顏天真這會兒只顧著自飲,想著別的事,沒把寧子初的問話聽進去。
寧子初得不到回答,眉峰一蹙,呵斥一聲,“回答朕!”
這一聲的聲線可是不小,顏天真當即回過了神,道:“陛下,你方才說什麼?”
誰知道這小皇帝剛才嘰裡咕嚕說什麼醉話,她沒聽清。
寧子初起了身,身子有些晃悠,到了顏天真面前,伸手正要觸上她的肩,顏天真下意識朝後一避,避開了寧子初的觸碰。
寧子初見此,面色當即惱了,“躲什麼!”
顏天真道:“陛下,你醉了,你該歇息了。”
寧子初不理會她的話,再度逼近了她。
顏天真坐不住了,連忙起身,退開,“陛下,你當真醉了,你若是再靠過來,休怪天真不客氣了。”
“不客氣?”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