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站起了身,邁著緩慢的步子走向船艙門。
到了門後,她再轉過身,看榻上的尹默玄,已經陷入了睡夢中。
她煮給他的那杯薑茶裡,新增了一些安神的東西,有助於讓他很快入睡。
這樣才有利於她行動。
她迅速走回了軟榻邊,雙手將整張軟榻推動開。由於榻上還躺著一個人,推動起來肯定會有些吃力。
推開一些之後,她看見了軟榻與牆板之間夾著的圖紙,便伸長了手臂迅速一抽,將圖紙拿到了。
迅速塞進了懷裡,這才把軟榻又推了回去。
圖紙到手,就等晚上了。
她在床沿邊坐下,望著榻上依然熟睡的尹默玄,猶豫了片刻,這才緩緩地躺倒,趴在他的胸膛上,聆聽著他平靜的心跳。
“對不起,真的不想騙你,我不止一次地希望自己是個普通人,這樣我就可以義無反顧地喜歡你,可是……我早已淪落成一把殺人工具,配不上你了。”
靜靜地趴了片刻之後,她起身離開船艙。
……
夜深人靜。
巨大的樓船上懸掛許多燈盞,從船頭到船尾,每隔五尺掛一盞,每一盞燈旁,皆有一名侍衛站崗。
一道纖細的身影從船艙裡走出,到了其中一名侍衛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
侍衛轉頭望著來人,面上毫無波動,“白杏姑娘,深夜不睡,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睡不著,想來找你聊聊天。”白杏說著,伸手撩著額頭上的髮絲,手指觸控到了髮髻上的玉簪,忽然毫無預警地抽出,在對方的肩上迅速一刺!
她出手快準狠,對方竟毫無還手之力,吃痛地悶哼一聲。
同一時刻,她的手迅速抽回,將對方一把推開,趁著周圍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就已經躍上了船頭護欄。
“她居然會武功?!”
“攔住她!”
其餘人叫囂著湧上前來,而白杏在他們靠近之前便已經一個縱身躍進了河裡。
“來人!白杏跳船逃了!”
“快去稟報王爺和殿下!”
樓船上頓時一陣喧譁,有熟悉水性的侍衛在白杏跳河之後,便也跟著一同跳了下去欲追趕。
然而夜裡的光線實在不好,跳河之後,竟不知道白杏是朝著哪個方向逃的。
樓船上的燈盞只能照亮周圍,下水之後,只要稍微遊得遠一些,便照不到了。
接連十幾個人跳了水,往不同的方向遊開。
“行了,都別跳了,跳下去的也叫他們回來。”
顏天真不知何時走到了船頭處,朝侍衛吩咐道:“就憑人家的身手,咱們的侍衛逮不到的,從她跳下河的那一刻,就註定了她能逃脫成功。”
在白天,白杏不敢逃,白天逃跑會被人捕捉到方向,並且白天清醒著的人也多。
夜裡,絕大部分人都在睡,只有少數人在船上站崗,跳水之後只要遊得快,很難捕捉到方向,因此,在夜裡逃跑的確是不錯的選擇。
白杏的逃跑,的確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逃了麼。”身後響起了尹默玄的聲音。
“嗯,逃跑得很成功。”顏天真轉頭望向身後的人,“大哥是不是有點兒失望?本來還想著能把她策反的。”
如果白杏背叛南弦,選擇站在他們這一邊,她大可直接交待她所知道的關於南弦的全部計劃。
他們明知道她是臥底,也並不打算選擇對她嚴刑逼供。
她應該是一個挺有骨氣的臥底,身軀上的疼痛,不至於令她背叛。
所以,他們選擇攻破她的心靈。
只要她一心向著尹默玄,成為他們這一邊的臥底,那事情就好辦了。
他們是希望她心甘情願——棄暗投明。
可最終,她選擇離開尹默玄,帶走了假地圖回去覆命。
那也成。
南弦和白路那兩個傢伙,就等著上當受騙。
無論白杏選擇怎麼做,都不會影響到他們這邊的計劃,無論她是背叛還是不背叛,都改變不了南弦要吃虧的結果。
“真不知道南弦那傢伙有什麼好的,白杏會選擇回到他身邊替他賣命。”顏天真摩痧著下巴,“是她真的太忠誠?還是她有不得不回去的原因呢。”
“大概是後者。”尹默玄接過話,“她對我很不捨,可她還是選擇離開,或許,真的有必須回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