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歸,你落魄至此,全是拜我所賜!你不恨我嗎?你殺了我呀!”
楚逸痛怒交加,恨到極致,竟笑了起來,傷疤扭曲在一起,可怕如嗜血的魔鬼,另一半臉根本辨不出表情……
“顧明蘭……顧明蘭……”他一遍遍念著我的名字,起初是咬牙切齒,之後卻越來越弱,越來越低,“別瘋了……我們都瘋了……”他嘆了一聲,累極了一般倒在我身上。
他任我在他懷裡拼命地掙扎,任我用牙齒咬著他的身體,舊傷添著新傷,背部的傷口裂開,血液浸染在錦被上,開出一大片慘烈的血花……
曾經交頸鴛鴦難分難捨,今朝仇深似海兩敗俱傷。
直到我累得動彈不了,無力地癱了下去,他的眼裡竟泛上了血紅的水色,身上被我咬得到處是牙印血口,卻沒有半分痛色,只是苦笑,吐出幾個字來:“顧明蘭,我為什麼要救活你……為什麼……”
他喃喃自語,神色變得渙散,看著狼狽不堪的自己,再看向狀如瘋癲的我:“這就是我救活你的代價……”
我駭然驚住,他說……救活我……
黑夜無邊無際,不知夜有多深,也許,這個夜,會永遠暗黑下去,沒有天明。
他閉上了眼睛,一道銀光從他眼中滑了出來,滑過他猙獰可怖的傷疤,滴在血染的被子上……這是我第一次看見楚逸哭,就是上一世,我也不曾見到過……
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夢見一片杏花林,疏疏晴雨弄斜陽,杏花零落香,杏林深處有座墳墓,顧墨筠負手站在墓碑前,身上穿了件素白的衣袍,墨髮幾縷輕飛,杏花點粉落在他的肩頭……
這是段記憶,大約兩年前,顧墨筠帶我去封州故地,祭拜他的母親。
突然有人跪在了他的面前,正是那位對我下過“三日奪命散”的老婦人。
我躲在杏樹後面偷聽,顧墨筠對她沉聲說道:“我留在顧府不是為了藏寶圖,也不是為了報仇……”他看著墓碑上的銘文,說道,“母后去世前,唯一的遺願是要我不要怨怪顧家……她甚至沒有說,回去夏國,替父報仇。”
老婦人微微一驚,抬眼看他:“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