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想和你在一起!你為什麼不答應我?不喜歡我?是我不夠好嗎?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你才會喜歡我……”我哭得委屈,臉埋在他懷裡,眼淚如決堤洪水,全都淌在了他的胸前。
我也不知自己為何要以這樣的方式死賴著他,只覺得,黔驢技窮了,這算是最後一招。
我死死抱著顧墨筠,生怕他將我推開,我將能說的話一股腦兒全說給他聽,如同犯了痴一般,反反覆覆地說,說得停不下來,哭得連自己都有些頭腦發矇了……
不知過了多久,顧墨筠臉色漸漸恢復,緊握扶手的雙手也鬆開了。
“明蘭……”他似乎喚了我一聲,我腦裡猶在嗡嗡地響。
“看著我。”他沉沉地說。
我微微一愣,從他懷裡抬起頭來,他幽幽的眸裡是我哭花的容顏,淚水晶瑩,楚楚可憐。
他長眉飛入鬢角:“有這麼好哭嗎?要哭到幾時?”他的眸中有絲無奈,有絲好笑,還有一絲是若有似無的憐惜。
我咬著唇,聲音一抽一抽:“哭、哭到,你、你說……喜、喜歡我、我……”
許是被我這滑稽扭曲的聲音戳中了萌點,顧墨筠竟笑了下,驚鴻一現的笑,對我第一次笑,雖然是無奈的笑,卻美得“慘絕人寰”啊!
他轉而看向我的手臂,說道:“傷口裂開了,不知道痛的?”
我愣了下,低頭看去,原來自己用力過猛,蹭開了紗布,傷口流出了血來,印在他衣服上……
我嘟著嘴道:“我、我痛、痛,但、但是心、心裡更痛、痛。”
他似是又笑了一下,抬頭用指尖抹了下我眼角的淚,然後雙手握住我的肩,扶正我道:“坐好了,重新包傷口。”
只消這一句話,一個動作,我傷痛的心被治癒了。
金螭獸香爐裡繚繞起淡薄的輕煙,燭臺上的蠟燭噼啪響了兩聲,火焰跳起歡樂的舞蹈。
我端坐在榻上吸著氣,顧墨筠坐在一旁給我處理裂開的傷口,他的手指很好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指甲圓潤閃著光亮。
我一時心動,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抓住了他的手背,他微微一怔,抬眼看我,深潭般的黑眸微微顫著,他沒有像上次那樣甩開手,只是另一隻手遞來一塊手絹,道:“把眼淚擦了。”
我才意識到,自己臉上還掛了好些淚珠兒。
我放開他的手,一抽一抽地擦著眼淚,耳邊傳來他悠悠的聲音:“傷口很深,以後別再跳玉盤舞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就是說……
“其、其他的舞、舞可以跳、跳?”聲音仍舊一抽一抽。
他抬了抬如扇羽般的長睫,沒有否決我。
顧墨筠極少會駁回自己的決定,他說不讓跳舞,你一哭二鬧三上吊,也是不讓,今日……卻例外了。
我心中無比喜悅,小心臟蹦躂蹦躂在九霄雲上跳舞。
“那……謝家的婚事……”
他淡淡看了眼我,手上還在慢條斯理地給我處理傷口,指尖帶過我的肌膚上,引起一絲絲溫暖的戰慄……
“政治結盟不一定要以聯姻的方式達成。”
我的心咯噔一下:“你打算怎麼做?”
他眸中幽光隱現,輕聲說道:“我不讓你嫁去便是了。”
……
我和玉翠、桃紅曾熱烈討論過顧墨筠說情話會是什麼樣子。
玉翠和桃紅滿臉潮紅地想象了一番,到後來卻討論起哪樣的女人才能讓他說出情話來。玉翠說一定要能幹厲害的,桃紅說一定要溫柔賢淑的,二人爭論不下,到最後稍稍達成了一個共識——肯定是要德才兼備、學識淵博的!
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道:“那可未必,顧墨筠這樣的奇葩,說情話的時候肯定也是面癱,而能夠讓他說出情話的女人,一定是朵大奇葩!”
大奇葩?我算不算?
其實顧墨筠剛才那些話,也算不得什麼情話,只不過,要想聽他說“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我的心肝寶貝、我要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
額……這類肉麻兮兮的情話,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這些話只有我來說……他聽著就行了。
我道:“我問你個問題,你若不回答,就是預設。”
他眉梢輕微地挑了下,狹長的鳳眼勾人心魄!
我羞澀地說道:“你……喜歡我的是不是?”
他默了一下,我立刻道:“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