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識到自己失禮罔上了,連忙鎮定住情緒,恭敬地行禮:“世子殿下。”
他柔柔一笑,瞧見我手臂上的守宮砂還在,眸中泛起了墨綠色澤:“顧公子是不是那方面不行,你如何還是清倌人?”
我胃部翻騰,厭惡至極:“我和顧公子清清白白,殿下莫要詆譭他。”
“哦?”他挑眉,更是來了興趣,“你和他沒有關係,那你以後跟著本王好不好?”
我笑得不可抑制,譏諷道:“殿下還是好好對待自己的妻妾妃嬪吧。”說完請辭退下,他卻攔住了:“額……讓我猜猜你為何生氣。”
我生氣?
他幽幽地笑,桃花眸映著不遠處的花燈,閃著燦燦的光芒:“你氣我第一次見你就輕薄了你?氣我今日下午偷看你跳舞?還是氣我……剛才寵幸了你的芙蓉師姐?哦,對了,你一定是氣我要選嬪納妾,不能好好待你。”
以前,我總猜不出楚逸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他對待女人的態度比千寂君還要模糊,似乎只要有點姿色的,都能爬上他的床,可卻沒人能進到他的心裡,他可以每晚睡不同的女人,如同穿衣服一樣,可一旦衣服破損、過時,他便棄之如敝屣……
後來,他獨寵了李玉蓉,我才知道,他喜歡的女人不僅要足夠美貌,足夠聰明,還要足夠神秘。喜怒不行於色,心事不讓其知,如一個猜不透徹的謎,每天都能給他帶來驚喜,引著他不斷去追尋。
而我那時愚笨簡單、率性直白,對他而言,就如一張白紙、毫無生趣。
他如今在猜我為何生氣?
我內心在冷笑,那你這輩子也猜不出來了。
我沒有回他,低眉道:“民女怎敢生殿下的氣,民女剛才有些嚇到了,失禮之處,望殿下恕罪。”
他狡黠地笑道:“也是,你沒經歷過那種事,不知其中玄妙滋味,一定被芙蓉的叫聲嚇到了吧。”他說得極其猥瑣,面不改色地又道,“老鴇沒有教你這些嗎?你早晚要伺候客人的吧。”
我又羞又惱,無地自容,如此汙穢不堪的話,虧他說得出口。
他又貼了過來,對我耳語道:“想不想本王教你做這事?”
我恨不得一刀切了他,猛力推開,卻是腳下一滑,自己朝臺階下滾去,滾了兩圈,被他救起,我的手臂已被石頭擦出條血口……
“殿下,殿下……”這時一個惶急的聲音從小路傳來,“殿下,芙蓉姑娘從閣樓上摔下來,暈過去了!”
我:“……”
按照緋絕的話說,他見楚逸扔下芙蓉來追我,心想楚逸一定移情別戀喜歡上我了,於是趁機將芙蓉從樓上弄了下去,雖不至死,但也傷筋動骨,幾個月內不能伺候楚逸了。
緋絕搖著花扇得意地笑道:“顧小姐還滿意不?等幾個月後,世子徹底忘了芙蓉,我再殺了她也不遲。”
我默了一下,李玉蓉已經不足為懼,要緊的是楚逸,可是楚逸武功高強,貴為世子,緋絕不一定肯殺,就算殺,萬一沒有成功,我們的處境將很危險。
清晨醒來睜眼就看到顧墨筠坐在我床邊,我下意識地將受傷的手往裡移了移……
他劍眉微微皺著,深邃的眸子映著我晨起的睡顏,說道:“世子有事離開了。”
我面上微喜,可也知逃得了一時,逃不過下次……
我見他一動不動,還在看著我,臉紅了紅道:“那個……人家要起床穿衣服了。”
他仍然不動,眸中漆黑無底,忽而問道:“世子為何說你是清倌人?”
我心中一虛,支吾道:“許、許是他識得醉花樓的舞女,見我面生,認為我是清倌人……”
他默然沉眉,沒再追問。
窗外晨霧已散,雀兒喳喳,佳麗們聊天歡笑的聲音若有似無。
他忽然說道:“你跟我離開楚國。”
我心口一跳:“現、現在嗎?”
“若是現在離開,父親會受到牽連……整個顧家也會……”我欲言又止。我和他私奔的結果,只會害慘所有人。
他靜靜地看著我,面色微沉,這些他又怎會考慮不到呢。
他冷淡淡地說道:“所以離開之前,楚逸不能再做王世子。”
我陡然大驚,顧墨筠想要策反!
重生後我一直在想如何逃避這場婚姻,父親不可能放棄權力,穆宗也不可能放過父親,所以我和楚逸聯姻是遲早的事情。
我原想要顧墨筠提前帶我離開楚國,可惜時間晚了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