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將大致經過告訴藺伯欽。
藺伯欽緘默片刻,捂著右肩神色不愉。
他方才急急忙忙的追了過來,又拉扯到了傷處,抬起頭對楚姮慍怒不已:“你何時才能聽從管教?若你不這般莽撞,方雙平怎會撞死在此?”
“你怪我?難道不該怪方雙平自食其果嗎?”楚姮壓著怒氣,“他本來就沒想活!”
藺伯欽清楚楚姮說的是真話,但他仍是惱怒。
可他對胡作非為的楚姮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約束,半晌,才斥一句:“李四娘,我當真不知,世上還有你這般獨斷專行之人。”說完,便拂袖離開,查探方雙平的遺體。
楚姮心想他是傷患,忍住沒有爭吵。
但見藺伯欽和鄧長寧在說話,她跺了跺腳,嘀咕道:“綠烏龜,兩個都是綠烏龜!沒得救了!”
正文 二四章
方雙平的遺體被他家人帶回鄞州,剛好和溫蘭心一同下葬。
鄧長寧一邊抬袖擦淚,還一邊說:“表哥,你和蘭心的墳挨在一起,每年清明祭日,我剛好一併來探望你們。九泉之下,你們也可作伴。”
楚姮聽不下去了,將頭扭向一邊。
藺伯欽與方雙平家人說了幾句話,目送他們離開。
夏風蕭蕭,吹起白幡輓聯,紙錢紛紛揚揚,伴隨著錯落的慟哭聲,更顯悲涼。
藺伯欽來到楚姮身側,不發一語。
兩人各自沉默的站了一會兒,到底是楚姮率先開口:“我並沒有想逼他死。”楚姮長吁一口濁氣,“蘭心和我朋友一場,我只是想替她討回公道。可現在,這一切超出了我的預料。”
藺伯欽目光平靜,問:“你的預料是什麼?”
“伸張正義,讓方雙平得到應有的懲罰,即便只是挨一百七十下的板子。”說到此處,楚姮看了藺伯欽一眼,神色複雜。
藺伯欽看著送葬隊遠去的方向,淡淡道:“世上超出預料的事情多如牛毛,你不必感到鬱結。回去罷。”
說完,他轉身便走。
楚姮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心想,不管怎樣,溫蘭心的死總算查明瞭前因後果。
胡裕駕來馬車,將藺伯欽扶上去。
楚姮緊隨其後。
她彎腰鑽進車廂,就看藺伯欽黑著臉,頓時愀然無樂:“你這是什麼表情,溫蘭心的案子水落石出了,你難道還不高興?”
藺伯欽眼皮子一抬,冷冰冰的瞧她,指著在路邊吃草的馬兒:“你奪馬離開之事,我還沒跟你算賬。”
楚姮語氣有些結結巴巴:“算什麼賬?我……我這是為了破案,替你緝拿疑兇。你慢騰騰的,萬一方雙平跑了怎辦?”
“強詞奪理。”
藺伯欽又問:“那你倒說說,你在哪兒學的騎馬?”
一個沒上過學堂的女子,騎術比胡裕楊臘還好,說出去誰信?可偏偏這事兒發生了。
楚姮此前就想到這點,為了圓謊,她故意將腳踝給弄破了皮。
她一把撩起裙襬,褪下長襪,露出傷處,眼淚汪汪的道:“也就遠遠看過幾回,懂如何坐在馬鞍上不掉下來罷了,我哪會騎什麼馬呢?只是當時情況著急,便頭腦發熱衝了出去……下馬的時候不會,還是從馬背上摔下來的,不信你瞧瞧,這兒都摔破了!”
女子纖細白皙的腳踝上,有一些破皮滲血,看起來就像一副潔白的畫卷上點了硃砂。
藺伯欽沒想到她一言不合就撩裙子,飛快移開視線,忙道:“裙子放下。”
楚姮“哦”了一聲,乖乖照做。
藺伯欽神色仍然緊繃,但語氣到底放輕了些:“我每次訓你,都是為你好,可你總不聽。倘若方雙平被你揭穿,惱羞成怒,將你劫持要挾也未可知……李四娘,你到底明不明白?”
楚姮沒想到他是因為這個原因生氣。
心中感動,脾氣便不那般刁鑽了,她甚至交握著雙手,對藺伯欽低聲道:“下次不會了。”
“還有下次?”
“別生氣,別生氣,我回家給你做甜湯。”
“……誰要喝甜湯了?”
“那怎麼行,你肩膀傷還沒好呢,多喝甜湯好的快。”
“亂講!”
別以為他不知道,楚姮每次做甜湯都是為了練手。
楚姮瞪圓了眼,顯然有些不可置信:“你這人怎麼回事,我給你賠禮道歉,你還不領情?”
“不需要你賠禮道歉,你安分守己一些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