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腰心裡道,剛才聽見九王搬出趙王做威脅,看來這威脅並非空穴來風,若趙王知道此間的事,趙王真的會為了九王處置關城主,所以關城主才這般害怕?
可是,趙王又為什麼要為了一個魏國的公子,去處置自己的一城之主?
紅腰的眼睛瞪大,因為她忽然看見城主夫人噗通就跪在了關城主的身旁,流淚說道:“九王殿下,在您來之前,我與夫君一直是住在這個院子,聽見您來,便立時搬了出去,若說這院中柳樹是謀害您的,便是妾身也難以承受。興許是之前的下人們有看妾身夫婦不順眼的,暗中報復才導致今日的緣故……”
這城主夫人方才一直站在旁邊不說話,還以為她不想管關城主的死活,這時卻突然求起情來,一雙眼睛更是熱淚不止,看著十分情真意切。
看柳樹那個情形,被落毒已經是板上釘釘了,但若是這毒不是用來謀害九王的,而是關城主夫婦才是受害者,九王無非是趕巧住了進來……先不管真相如何,這個理由找的卻是相當聰明。
紅腰也不由對著城主夫人另眼相看,看來真是人不得貌相,九王那般表裡不一也就罷了,這城主夫人平素,可完全沒有這樣機敏的樣子。
院子裡難堪的沉默著,九王低低的笑聲傳了出來,關城主似乎蒙了。
半晌,九王微笑說:“聽著似乎有些道理。”
一句天堂,一句地獄。
關城主伏在地上渾身激動地顫,就差感恩戴德:“多謝九王殿下明察!多謝九王殿下明察!”
城主夫人忽地膝蓋行了一步,直視九王說道:“殿下,妾身忽然想起,從前確實有一個婢女,是陳國逃難來的,因為妾身看她可憐,所以才收留了她。想不到她竟暗中對妾身懷恨在心,還想要毒殺妾身,妾身一條賤命不要緊,卻差點牽連九王殿下受過,今日種種都是妾身的錯,九王殿下便是現在剮了妾身,妾身也甘之如飴!”
紅腰在一旁都看的呆住了,幸好這時九王扶住了她的手,借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只見九王慢慢在他夫婦二人面前踱步,嘴角帶著一絲難測的笑:“哦?竟是這樣巧,果真府上就有陳國的奸細?”
城主夫人看著九王近在咫尺的衣袍,頸間動了動,說道:“其實若非九王殿下剛剛提及,妾身也都忘了,那奴婢平素裡看著老實巴交,讓妾身對她失了防範,否則也不至有今天的禍事。”
九王再次低低笑出來,好像是真的愉悅,一樁下毒謀害的事,這麼三言兩語就推到了一個婢女身上,“那還等什麼,把那婢女叫出來,讓本王見見。”
城主夫人立刻抬起頭,如獲赦令:“謝九王殿下寬恕,那賤婢現在就在這院裡,妾身馬上叫她出來!”
紅腰心裡一跳,就見城主夫人一個凌厲的眼鋒掃向人群,人群裡,一個穿著布衣青釵的女子臉色一白,下意識就想逃走,卻被旁邊兩個壯漢死死拿住了肩膀,揪到了九王的面前。
城主夫人厲色道:“九王殿下面前也敢放肆!還不跪下!”
那婢女跪是跪了,只可惜臉色慘白,唇齒也是咬的緊緊的不說話。
九王眯著眼上下打量這個婢女,嘴角勾起來,似乎頗有興味。
也不知怎地,忽然那姬柔一步踏出,狠狠一巴掌箍在了婢女臉上,“好個賤婢,竟敢禍害九王殿下,乾脆把你扔去蟻房不留全屍!”
誰也不曾想到這姬柔竟然這般狠毒,對著一個和她一般大的女子就是一番毒打,將人打的鼻角流血,捱打的半邊臉頰腫的老高。
紅腰隱隱覺得不對,按理說即便性格再是隱忍,被這般對待也不該一聲不吭,而這婢女竟是真的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眼淚倒是流出不少。
紅腰都能發覺到不妥,九王焉能看不出來,他笑得柔和,吩咐白麵車伕:“車伕,將她的嘴給本王掰開。”
白麵車伕立刻站到婢女跟前,一隻手按在她兩腮,一捏一扭,婢女的嘴巴便大大的張開了。
頓時,正對著她的紅腰是倒吸一口涼氣。
那婢女口中什麼都沒有,包括舌頭。
怪不得她剛才起一直沒有聲音發出來,沒有舌頭,她如何說話。
連紅腰都覺得何其殘忍,九王那廂輕嘆道:“這陳國奸細竟是個啞巴,本王卻是連訓話都不成了。”
城主夫人立刻對九王磕了幾個頭:“請殿下明察,這賤婢就是陳國邊境來的,若非看她可憐,妾身又怎會被她矇騙,殿下若不信,大可以拷問我這宅院中的所有下人,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