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拿出衣袖裡的那瓶顯像藥水,中年儒士那封信只是她的猜測,因為那麼薄,很可能裡面信封就是空的,而之所以用紅臘封了口,也是要掩人耳目。真正的信內容,說不定就在信封本身上。
本來紅腰這個猜測無傷大雅,猜中猜不中只要親自再找機會驗證一次,就可以得出結論。但現在九王給了她藥水跟丹藥,如果中年儒士那裡一無所得,要怎麼樣收場?
紅腰想起在那個死氣沉沉的村子,九王似笑非笑說:“紅兒是不是離開太久,連規矩都忘了?”
她沒有忘,她只是知道自己更應該做什麼。
——
她聽到外面有慘叫聲,夜色是逃兵最好的掩飾,但他們每個人都在逃到半路就又逃回來,而且每個人都好像被追殺一般聚集到軍營的邊緣,然後睜大眼,恐懼的看著夜色。
魏子嬰半夜被吵醒,推著他的輪椅面無人色盯著他手下的人,像蒼蠅一樣逃走,又比蒼蠅還狼狽地逃回來。
而且很顯然在動靜鬧大之前,他這個主帥還沉浸在酣甜睡夢裡,對手下的人心渙散一無所知。
魏子嬰臉色之難看不能形容出來,甚至火把的光下面,他的樣子比倉皇逃走計程車兵更像是喪家之犬。
“你們在幹什麼?”他艱難問。
回答他的是罵罵咧咧的嚎叫聲:“晉軍就要打進來了,難道真要我們送死嗎?”
誰想送死,螻蟻尚且偷生,他們不過是順應生物的天道。
魏子嬰臉上的病容好像下一刻就堆積的要死:“你們是大魏計程車兵,面對晉軍,就打算逃走嗎?”
這話問的,不是打算,這些人已經逃走了,只不過被某種東西嚇了回來,根本走不掉。
那些士兵想起了什麼,臉上更恐懼難形容:“你還是大魏的皇子,你怎麼不去抵抗晉軍?既然你自己都膽小怕死,何不乾脆放我們離開?有什麼資格讓我們留下來為你送命?!”
魏子嬰沉浸在震驚中,也許他這個主帥實在是當得太渾渾噩噩了,心裡想的是一回事,擺在面前他還是受不了,正如士兵口中的他,是個嬌嫩的皇子。
“不是這樣的。”魏子嬰啞著嗓子,“……你們吃了大魏這麼多年糧餉,居然林到頭來,不想履行守家衛國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