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唇圍一圈青氣,自己呼吸急促,腹中的孩子也猛的跳騰起來; 周昭猛得站了起來,喘著粗氣道:“昨天如玉就曾跟我說過,當天在瑞王府,姜璃珠的婆子誣賴人偷了姜璃珠的夜明珠,差點跟人撕打起來。那把戲如玉或者不知道,你與姜璃珠幾個,用這樣的手段欺負看不順眼的姑娘們,欺負過多少回了,打量我不知道是不是?”
周燕見周昭兩腿都打著顫,跪到地上搖著她的腿道:“姐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
周昭叫她晃得幾晃,一個趔趄差點就摔到了地上。因是姐妹兩生了口角,一院的丫頭婆子們也不敢進來,周昭氣的走來走去,指著周燕罵道:“虧得如玉涵養好,將這鐲子送給了我,只是私底下叫我提醒你而已。徜若她於我婆婆面前把這鐲子拿出來,這永國府的人都會以為我周雨棠日子過不下去了要當丈夫親自送的鐲子!
你叫我以後還怎麼在永國府做這個世子夫人?”
周燕哀哀哭個不住,連連叫道:“姐姐,我再也不敢了,你饒我這一回。”
周昭終究忍功好,喚進來兩個陪嫁來的婆子,吩咐道:“今夜就將咱們三姑娘的行禮收拾好了,吩咐外院套輛車,你們親自陪著,給我將她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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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起那鐲子能到如玉手中,卻還是那王婆的功勞。
當日在瑞王府,張君猴急猴急拉走了如玉,這王婆卻被留在瑞王府中,一直等到宴散,才跟著蔡香晚並府中幾個姑娘一同回來。據她自己所說,姜璃珠那婆子得了周燕這鐲子的賞之後,急於出脫,兜售到她跟前,她便順勢買了下來。
如玉善能容人,且聽且信,從這王婆手中買回了鐲子,這兩天給大嫂周昭連番點眼藥,鋪墊足了,今天才一舉在周昭面前揭出這件事情來,但對於王婆這個人並她說的話,如玉心中自然仍還存著疑心。
對於這隻鐲子的來路,自然也不信就只是王婆說的那樣簡單。她目視著周燕出了周昭院子,一路走過來,本以為她會在張誠的院門上有所停留,畢竟她一個小姑娘無故不該在親戚家給人家的二房主母找難堪,除非於這府中有所圖謀。
好在半路恰巧張誠自外面回來,過夕迴廊那座跨水橋時,就與周燕彼此擦肩。兩人擦肩而過時,周燕停了停,張誠亦停了停,周燕眼中滿是祈求,張誠卻是輕撣了撣衣肩,看周燕的眼神溫和可親,居然還問道:“妹妹怎麼不多住幾日,這樣急著回去?”
拉周燕的兩個婆子都是從周府過來的,這時候狠命一把扯,便將周燕給帶走了。
如玉沒看到好戲,轉身才要進院門,便聽聲好張誠叫了聲二嫂。她回過頭,張誠眼中全無神彩,整個人也滿面疲態,一雙眼睛直盯著王婆自動退進了門。這才收回目光,定定瞅著如玉。
如玉是嫂,理為尊長,在張誠面前卻端不起嫂子的派頭來。但是她和張君交了心,也就不怕張誠再拿西京的事情威脅自己,大大方方迎上他問道:“你喚我何事?”
夕陽已經落了,天氣轉涼,至晚總有風起。張誠站的恰是風口,風拂著他那襲白衣,闊袖呼啦呼啦一聲聲的響著。與六月裡在西京的時候相比,他整個人仿如被抽去了神魂一般無精打采。
“張君把你的法典並那契丹大璽,送給趙蕩了?”他終於出口,問的卻是法典的事情。
如玉點了點頭,連忙解釋道:“是我自己同意的。”
張誠道:“雖說契丹已滅,世間再無契丹。但是原契丹的舊臣們在葉迷離漸立了新的王朝,如今主政的,是當初故國契丹的丞相耶律巖,他雖亦是皇族,以遼太/祖八代世孫之名而集結舊部,但到底手中沒有法典,也沒有舊璽,所以許多流亡殘部,不願歸附於他。
若有人攜帶法典,又還有大璽,自稱是亡帝膝下公主的話,一個長公主的封號,必不會少。
你放棄一國長公主的榮耀,屈身於這小小一方府宅中,仰人鼻息,活的小心翼翼,還時時有性命之憂,是為了什麼?”
如玉心說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張君那個人。她不答張誠這句話,轉身才要進門,便聽張誠一聲冷笑:“因為愛張君?或者你以為他也愛你?”
如玉快步進了院子,許媽就在門內站著,避瘟神一般連忙關上了門。
張誠仍還站在門外,輕輕一聲哂笑。趙蕩總算保了他舅舅鄧鴿一命,但鄧鴿在雲貴多少年的苦心經營,也就此而止了。
他一個庶子想要爬得起來,不尚個公主,怎麼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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