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沒什麼惱怒,於是張君那顆擔吊許久的心又放下一截,遂又說道:“那時候我委實傻,曾做過許多傻事,周燕她們幾個惱我,才會下藥害我。”
如玉忽而挑眉,呀了一聲道:“原來姜璃珠和周燕給你吃攙胰子的月餅,是為了這個呀!”
張君默默點頭。如玉又覺得可憐又覺得好笑,噗嗤一聲道:“該,要我是周燕,拿鼠藥藥死你。”
又默了許久,張君摸著如玉頭髮都幹了,將那熏籠轉身放到床後橫櫃上,湊過來在她髮間輕嗅著,秀而修長的手指在她髮間輕拂,低聲道:“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如今我只想一心一意跟你過日子。”
無論他平時行止如何怪異,在外人面前如何倔,如何不自在,到了她面前,便傻的像個孩子一樣,無論什麼事都如實托出,實實在在,委實是拿她當個妻子來尊,要與她踏踏實實過日子的模樣。
他是天地間的君子,恪言篤行,只是不愛她而已。如玉又問:“大嫂那裡可還礙事,要不要我過去瞧一眼?”
張君握過如玉的手在手中輕搖著,忽而說道:“你算算,咱們自打過了十月,可曾……”
自打逼問過一回張震的事情,如玉足足病了兩個月,到如今確實兩個多月未曾搬弄過床事。她心頭厭倦,看張君小狗兒一樣小心翼翼又惴惴不安,等著她點頭的樣子,扯過被子道:“那就來吧。”
張君委實小狗一樣,樂的幾乎要跳起來轉幾個圈兒,見如玉往床上墊著一重又一重的帕子,拱頭咬開她的衣帶
……
如玉腦子裡揮之不去全是趙蕩身上那股子檀香味,以及他一臉胡茬刺在自己臉上時絲絲的痛,混身面板繃的緊緊。
張君無比心急,如玉連吸著氣叫道:“疼!疼!”
“你今兒是怎麼了?”
……
如玉緊閉著眼睛,兩手攥的死緊,滿心只有一個念頭:我永遠都不要給這男人生孩子。
“不行,我疼,我疼!”
張君頹然躺到一旁,閉眼片刻,忽而聽院門上有人拍的山響,回頭看如玉一眼,如玉也正兩眼的淚珠兒瞧著他。這並不是她的錯,卻怕他生了惱怒,一臉的驚慌謙意。
外面聽聲音是周昭院裡的小荷,她道:“許媽,孫姑娘又燒起來了,少夫人叫奴婢來問問二少爺,該怎麼辦?”
張君滿肚子的火氣,高聲喝道:“太醫今夜未走,就宿在隔壁,何不去請太醫?”
外面許久無聲,再有門戶開合之聲,那小荷想必是走了。張君又爬了過來……
這中間有趟半途而翻的車,如果你們想看,告訴我,我放到窩裡!
“完了,這輩子我要做和尚了!”張君滿腔燥火被逼到幾乎要瘋掉,仰面躺到枕頭上,閉眼長嘆一聲。
如玉仿如大刑受罷,混身一舒,低聲說道:“所謂夫妻,說白了也就這點事兒。既我伺候不得你,不如替你討房妾回來,橫豎東西廂有的是地方。”
她說著,慢慢抽走了被子。
比之大吵大鬧,張君最怕如玉這綿裡藏針的慍怒,連忙解釋道:“我並不是那個意思,你這樣要凍死我,快放我進被窩裡。”
如玉一絲被子也不肯給,指著床腳那熏籠道:“那上面還罩著一床,再暖和沒有,要不要我替你抱下來。”
張君悶聲不言,光溜溜的就那麼躺著。炭盆都移了出去,這屋子裡已經冷了,他也不怕凍壞了自己,與如玉較著勁兒。他既光著身子不肯蓋被子,如玉又如何能安心睡覺?
她閉眼扛了約莫半個時辰,見張君仍還光溜溜的躺著,遂將整床被子都扔給了他,咬牙罵道:“果真是冤家,既你貪這一床,我便全給了你又如何?”
張君得了被子,可如玉又沒了被子。
她默默的縮著,心道,我得將這個男人從我的生活中一點點剔除出去,叫他的呼吸不能掀起我心中的波瀾。他仍將是個君子,仍將是我的丈夫,可我不會再愛他,不會再為他而痛苦,我得等到他與趙蕩白刃相見的那一天,等到趙蕩那隻環飼於外的獵狗不能再覬覦於我,天下之大,走出去,仍將還會有西京那樣的快活日子。
她起身默默扯了一床被子下來,將自己裹緊,暖暖的睡著。
張君這才發現她果真是鬧脾氣鬧的大了。他道:“有時候確實是囡囡著了涼或者身體不好,更多的時候,大嫂只是單純的想叫我逗逗孩子。她於我,並沒有男女間的私情,我於她,也完全沒有。
咱們是夫妻,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