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怎會吵了起來?身邊跟著侍候之人呢?”她又問道。
無色大師向來自持“輩份高”,最不耐煩與“不懂事的小屁孩”吵架了,因為這樣會有損他“未來得道高僧風範”。
以上這些話,均是當初在嶽梁時小傢伙對秦四娘所說,一字一句她可都記得清清楚楚的,故而才有些奇怪。
“是因為睿公子說了句有些難聽之話,惹惱了皇長孫,兩人才動起手來。”
“他說什麼難聽之話了?”
紅鷲略微遲疑一下,道:“他說、他說皇長孫是、是野孩子。”
‘秦若蕖’皺眉,這樣的話孩子自然不懂,想來必是從大人那裡聽來的,看來無色的迴歸,引來許多人的不滿啊!
心裡蠢蠢欲動著想去看看,只又很快便壓下這個念頭。
兩家家事,她何苦橫插一腳。
這樣一想,她又心安理得地看起戲來。
突然,腦子裡一陣劇痛,似是有人用力捶著一般,她反射性地撐著額頭,心中暗叫不好。
秦四娘要甦醒了?可是青玉不是對她……論理不應該這般快的啊?難道、難道……無色!是無色!
她猛地抓住一旁青玉的手,強忍著那痛楚一字一頓地道:“你親自、親自將帶來的生辰禮送到無色跟前,現在立即便去!”
話音剛落,她便覺痛楚稍緩,心中瞭然,果然是無色之事觸動了秦四娘。
青玉一愣,隨即連忙稱是,很快便離開了。
此時的陸修琰亦得到了兩個孩子打起來的訊息,他皺眉望向陸宥恆,陸宥恆連連擺手道:“小皇叔,這可不關我之事。”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
“小皇叔放心,我回去必然徹底清理睿兒身邊之人。”陸宥恆心中也惱得很,兒子挑事在前,可見身邊教導之人別有居心。
陸修琰點點頭:“那你便去看看吧!”
陸宥恆離開不過一會的功夫,長英便上前低聲回稟:“王妃著青玉帶著生辰禮交給了皇長孫,就在、就在二皇子妃訓斥皇長孫之時。”
陸修琰當即愣住了。
她?
半晌,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揚於唇角,他驀地心情大好,一直籠罩在頭上的陰雲終於徹底散去了。
她還在意無色,可見並非被仇恨蒙了心之人,方才會出手對付長樂侯夫人,想來不過是一時衝動,是他多慮了。
初時乍一見她竟然不顧場合便要出手重創長樂侯夫人,他承認,那一刻他的整顆心都是涼的。不過是道聽途說,又無確鑿證據,她竟然便能不眨眼地下狠手,難道在她的眼裡,但凡與當年之事有所牽連之人,那便一定得死麼?
她出手的那一瞬間,可曾想過他?可曾想過萬一長樂侯夫人真的出事,以長樂侯的性情,又豈會善罷干休,若是他追查下去……到時又會牽連多少無辜之人?
他不怕她性情古怪,也不怕她手段狠厲,他只怕她眼裡心裡除了報仇,再容不下其他。
所幸,他的姑娘終究還是沒有讓他失望,她還會護短,還知道擺明立場替小傢伙撐腰。只要心裡還有所在意,那便不會徹底淪為仇恨的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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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馬車上,‘秦若蕖’只淡淡地瞥了一眼坐在身邊的男人,見他神色如常,一時也猜不准他心中所想,唯有沉默地抿緊了雙唇。
“你放心,曹氏會好好照顧鑫兒的,她是個聰明人,知道怎樣做才是最好的選擇。”陸修琰那低沉醇厚的嗓音突然響起,讓一時毫無準備的她怔了怔。
她放心?她有什麼不放心的?心裡滿是狐疑,轉念間便明白了。
她緩緩地轉過身去,迎上他的視線,慢條斯理地道:“端王爺,你應該清楚我是誰了吧?”
陸修琰微微一笑:“本王自然知道,你是本王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原配妻子。”
‘秦若蕖’臉上閃過一絲惱色,壓低聲音道:“你看清楚了,我是秦若蕖,不是你的妻子秦四娘!”
“本王的妻子正是秦四姑娘若蕖,沒錯啊!”陸修琰好整以暇,一臉無辜地道。
‘秦若蕖’被他一噎,片刻,冷笑道:“看來王爺瞧中的只不過是這副皮囊。”
“這副皮囊是本王王妃的,本王自然愛不釋手。”陸修琰不緊不慢地接了話。
只要是他的王妃的,他都會視若珍寶,愛不釋手。
‘秦若蕖’被他堵得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