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能承歡母后膝下,大概是他這輩子最遺憾之事。
走在府中花園的青石小路上,遠遠便見秦若蕖朝自己快步走來,走得近了,揪住他的袖口噘著嘴道:“你怎的才回來?酒肉小和尚都走了,人家還想留他在家裡住些日子呢!”
將扯著袖口的小手拉下來包入掌中,他好脾氣地笑著道:“兩府離得又不遠,不過幾刻鐘的路程,你何時想他了,讓人把他接過來便是。”
陸宥誠是個人精,哪會真的這般不識趣地將兒子留下打擾他夫妻二人的新婚生活。
秦若蕖遺憾地嘆了口氣,悶悶地道:“我怎麼突然覺得京城還不如嶽梁好,酒肉小和尚也不能像在寺裡那樣自由了。”
“他快七歲了,以後也會慢慢長大,自然不能像幼時那般輕鬆自由。”
“況且……”他捏捏她的臉蛋,沒好氣地道,“難道在你心裡,我的地位還不如無色大師?”
秦若蕖蹙著眉頭,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
見她居然真的要思考對比,陸修琰頓時氣樂了。
“沒良心的壞丫頭!”氣不過地瞪她一眼,故意板著臉揹著手不發一言地朝前走。
秦若蕖撓撓耳根,連忙邁著小碎步跟上,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進到屋裡,見他仍舊板著臉,想了想,上前環著他的脖頸坐到他的膝上。
“陸修琰……”拖長尾音撒嬌地喚了一聲。
美人主動投懷送抱,陸修琰心裡舒暢得很,大掌搭在她的後腰處固定著她的身子,聞言也只是“嗯哼”了一聲。
見他仍是無動於衷的模樣,秦若蕖抿了抿嘴,飛快地在他臉上親了親,然後害羞地將臉貼在他的頸窩處。
陸修琰怔了怔,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了笑容。
少頃,他便又聽懷中的小妻子軟軟糯糯地道:“酒肉小和尚是朋友,你是夫君,我喜歡酒肉小和尚,但是更喜歡夫君……”聲音越來越低,竟是又害羞了。
陸修琰輕撫著她的背脊,眼角眉梢盡是掩飾不住的溫柔笑意,心裡暖洋洋軟乎乎的。
他覺得他這輩子真的栽在這丫頭手裡了,對她的喜歡,一日深似一日,他懷疑這樣的喜歡會不會有到盡頭的一日。
不過也無妨,她是他的妻子,愛她、寵她、呵護她,本就是夫君應該做的。
他溫柔地將埋在自己懷中的臉蛋捧了出來,果不其然,那白玉般瑩潤的一張俏臉早已豔若海棠,一雙明亮的杏眸氤著霧氣,嬌豔的櫻唇緊緊地抿著。
他嘆息一聲,含著她的唇瓣淺淺地品嚐,引誘著它為自己開啟。
秦若蕖被他親得暈陶陶,整個人嬌軟無力地伏在他的懷中,任他予取予求。
良久,陸修琰方依依不捨地鬆開了她,彼此的臉均泛著熱度,四目相接,情意繾綣,下一刻,相視而笑。
“陸修琰。”秦若蕖臉蛋貼在他的心口處,聽著裡頭有力的心跳聲,唇角帶著甜甜的淺笑。
“嗯?”陸修琰親親她的發頂,柔聲應道。
“你真好!”有些害羞,又有些甜蜜的嬌語。
“不,還不夠好……”他嘆息著摟緊她。
這般柔順,這般可人疼的小妻子,再怎麼寵也不為過,而他,做得還不夠好,夠不上她帶給他的幸福與歡喜那麼濃烈,那般深重。
***
秦家在京城並無半點根基,秦季勳父子雖有功名,但均無一官半職在身。為著女兒/妹妹的婚事,秦氏父子又額外在京中置了一座三進的宅子、數百畝良田及十來間鋪子作為嫁妝,雖然比起皇室及端王府的聘禮,這些簡直不值一提,但多年傾力積攢下來的嫁妝,足以與京城任一世家貴胄小姐的相提並論。
故而,當日秦若蕖出嫁,說是十里紅妝亦不為過。
如今,秦氏父子便暫住在嶽玲瓏名下的宅子裡,等候著女兒/妹妹三朝回門。
秦若蕖由內侍引著到了中堂,甫一抬頭,便對上父兄激動的神情,眼圈一紅,快走幾步上前。
“……爹爹、哥哥。”
“好、好、好。”秦季勳眼中淚光閃耀,抖著唇道。
在內侍的引導下,秦若蕖勉強按下激動,朝著端坐上首的父親行四拜禮,又與秦澤苡彼此見了禮,陸修琰方含笑過來牽著她落了座。
下一刻,以秦叔楷為首的秦氏族人魚貫而入,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乍然出現,讓毫無心理準備的她險些驚呼了出來。
秦府幾房人早已分家,而陸修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