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琰勉強壓下笑意,攏嘴佯咳一聲道:“這個怕是有些難辦,夫妻敦倫乃天經地義,更是人之常情,更何況我與王妃正值新婚燕爾,正是情濃之時,只恨不得時時膩到一處,更……”
“你有點臉成不成?你怎不把她縮小放進兜裡日日時時帶在身邊?沉迷溫柔鄉,這是一個英明王爺會做的事麼?”‘秦若蕖’磨牙,強壓著那股想將他狠狠地丟擲車外的衝動。
“嗯,本王的一世英明早已毀在王妃手上。”陸修琰忍著笑,一本正經地道。
“你……”‘秦若蕖’被他的沒臉沒皮氣得渾身發抖,當下再忍不住,用力揪住他的領口就要將他扔出車外,虧得陸修琰及時看穿她的意圖,雙臂一展死死地抱著她的纖腰,雙唇湊到她的耳畔道,“王妃可千萬手下留情!”
夫妻間的小打小鬧,還是關起門來比較好,若是被她這般扔下車去,這輩子他再沒臉見人了。
整個人突然撞入一個厚實的胸膛,緊接著溫溫熱熱的氣息噴到耳朵處,‘秦若蕖’身子先是一僵,緊接著一股熱浪‘轟’的一下升騰至臉上,下一刻,眸中精光即退,眼簾緩緩垂落,再睜開時,眼神茫然又有些許懵懂。
“陸修琰?”耳畔響著軟軟糯糯的嗓音,陸修琰怔忪,鬆開環住她腰肢的手,微微低下頭對上那對漆黑如墨的眼眸,片刻,一絲無奈的笑意揚於唇角。
他用力在那粉嫩嫣紅的唇瓣上親了一口,額頭抵著她的,柔聲輕喚:“阿蕖。”
秦若蕖眨巴眨巴水靈靈的雙眸,又望望身處環境,不解地問:“咱們這是要到哪裡去?”
“回府去。”
“回府?可是、可是酒肉小和尚的生辰……”秦若蕖結結巴巴地道。
陸修琰凝視她良久,望著那懵懂不解的神情,暗歎一聲。
這丫頭當真是不記得。
“咱們方才便是從二皇子府上出來,也見過了鑫兒,你連準備好的生辰禮都讓青玉交給了他,可記得?”他耐心地解釋道。
不記得也無妨,反正她身邊有他。
青玉?青玉也在場的?那便沒事了。
秦若蕖徹底鬆了口氣,軟軟地偎入他的懷中。
“……阿蕖,你真的一點兒也記不得方才在二皇子府上的事了麼?”半晌,陸修琰遲疑著問道。
秦若蕖在他懷中坐直了身子,飛快地看了他一眼,頭略微低著,有些不安地蚊蚋般道:“陸修琰,我、我患、患有夜遊症,有、有時會在睡得迷迷糊糊時外出,可是醒來的時候卻什麼也記不得。”
“夜遊症?”陸修琰訝然。
雖然早知道這丫頭強悍的另一面所做之事她完全記不得,卻沒想過她會這般解釋那些莫名其妙的事的。
“是、是啊,打小便這樣,小時候有時一覺醒來發現身上還帶著瘀傷,又酸又疼的,後來便慢慢好了,就是有時醒來會發現自己出現在陌生的地方。”
瘀傷?想來是習武期間所受的傷了,也難為她一個小姑娘能吃得了那樣的苦頭。
陸修琰眸色漸深:“你便不曾想過這期中發生過什麼事?”
“又想不過來,再說,青玉每回都陪著我呢,不會有什麼事的。”秦若蕖滿不在乎地道。
青玉……這丫頭對青玉的信任可真是毫無保留。
“陸、陸修琰,你、你會不會、會不會嫌棄、嫌棄我?”不安的輕問響在車內。
陸修琰深深望著她,見她緊張得全身繃得緊緊的,原本規規矩矩地放於膝上的白淨雙手,如今正把那身名貴的衣裙揪出一方皺褶來。
心,就這般突然便軟了下來。
他將那柔若無骨的小手包在掌中,不答反問:“我記性不大好,常常記不住屋裡擺設位置,你可嫌棄我?”
“當然不會!”秦若蕖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便是了。”陸修琰唇角輕揚。
秦若蕖怔愣一會,注視著他臉上掩飾不住的笑容,突然間福至心靈,明白他這話意思。
他不會嫌棄她,正如她也不會嫌棄他。
笑容再度綻放,她猛地撲入他懷中,環住他的脖頸嬌滴滴地道:“陸修琰,你怎的就這般好呢!”
陸修琰摟著她,心裡熨帖,低下頭去親親她的臉:“因為王妃很好啊!”
嗯,小丫頭還是這個性子更好,嬌嬌甜甜的,又乖又軟。
想到方才那惡狠狠的眼神,他無奈輕笑,突然有個預感,接下來的日子看來不會太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