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曹氏命人送來的藥。
高嬤嬤一聽,忙拉著無色的手語重心長地道:“公子你瞧,嬤嬤可有說錯?王妃她心裡是很疼愛你的,若不是看在公子的面上,她又怎會特意賜下藥來?”
無色低著頭,小手揪著衣角,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晌,他低低地道:“嬤嬤,我想師傅,想大師兄他們了……”
屋內一陣沉默。
染梅將手上的藥交給身旁的侍女,讓對方為高嬤嬤上藥,而她則拉著無色到了外頭,柔聲哄道:“將來若有機會,公子還是能見到他們的。”
小傢伙照舊是垂著腦袋,少頃,悶悶地又道:“我想皇叔祖,想芋頭姐姐……”
端王爺與王妃?這個倒不難。
染梅鬆了口氣。
“那奴婢立即便傳信到端王府,請王爺派人來接你過府可好?”
“好……”
***
“小皇叔,你此話是何意思?”鄭王府內,陸宥恆吃驚地望向身前的男子。
“我的意思是,我全力助你取得那個位置,但卻有一個要求,那便是將來清算時,莫要牽連婦孺。”陸修琰盯著他的雙眸,一字一頓地道。
陸宥恆沉默良久,幽幽地道:“是為了鑫兒?”
除了這個,他著實想不出還有什麼原因讓一向不願插手他們兄弟之事的小皇叔如此明白地表明立場。
“是!”陸修琰無比肯定地頷首。
“……鑫兒在你心中便是那樣重要?”
“他是我的責任,不論何時,我都必要護他萬全,這是我當年給予萬華寺眾僧的保證。”陸修琰不緊不慢地回答。
陸宥恆嘆了口氣,靠著軟榻半真半假地道:“小皇叔,我真的有些嫉妒了。”
奪嫡路上兇險無比,他並沒有必勝的把握。他不曾將他牽扯入奪嫡的漩渦裡,便是顧念著多年的情分。
畢竟,以端王的身份及心性,只要他不參與當中,將來無論是哪一方得勝,他的地位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可一旦他參與了,萬一站錯了隊,只怕日後……
只可惜,他處處為他打算,希望他能獨善其身,可最後他卻為了別人,而一腳踏了進來。
陸修琰望入他的眼底,道:“那日之事,你亦有順水推舟之意。”
他的語氣是相當的肯定。
陸宥恆臉色一僵,默然不語。
不錯,他在察覺異樣下便順水推舟摔下了馬,否則,憑他武功及騎術,哪怕是被下了藥,又豈會輕易便摔下馬去。
他只是覺得,自己近來鋒芒太露,再這般下去必會引起父皇不滿,倒不如借受傷一事暫且隱下,也可避避鋒芒。
陸修琰眼神異常複雜,片刻,轉過身去緩緩地道:“宥恆,我此生從不做後悔之事,可如今,我卻非常後悔當年將鑫兒從嶽梁帶回京中。若知皇室血脈親情淡泊如斯,我寧願他一輩子都是萬華寺的無色大師,也不願他成為如今被人利用的陸淮鑫!”
“小皇叔……”陸宥恆怔怔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喃喃地喚。
對無色這幾日經歷之事,陸修琰並沒有告訴秦若蕖,並非有意瞞她,只是因為她如今仍在病中,他也是怕擾了她養病。
收到染梅派人送來的資訊時,他想了想,到底也是擔心那小傢伙會受委屈,遂喚了長英進來,讓他親自前往章王府接無色過府。
“酒肉小和尚要來了麼?”秦若蕖從書房裡間走了出來,自然而然地將手交給他,由著對方將她摟在膝上坐好。
“嗯,醒了?”陸修琰探探她額上溫度,又摸摸她的臉蛋,見情況已有明顯好轉,這才放下心來。
“都睡了好久,你怎的也不叫人家……”秦若蕖嘟著嘴,嬌聲抱怨道。
陸修琰抱著她的腰,柔聲道:“你病尚未全好,自然得多休息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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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蕖在他懷裡哼哼唧唧,咕噥道:“我的病早就好了,頭也不沉,嗓子也不難受,連藥都不用喝了。”
她的身子一向極好,甚少得病,記憶中生病的次數屈指可數,當然,那個“夜遊症”不算。
陸修琰親了親她的臉頰:“肚子可餓了?”
“不餓不餓。”秦若蕖搖搖頭,下一刻眸光閃閃亮地問:“等酒肉小和尚過來,咱們一起烤鹿肉可好?”
這傻姑娘,對那幾塊鹿肉可真夠執著的。
陸修琰無奈地笑笑,柔聲應允:“好,等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