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琰只掃了他一眼便知他的心思,只覺好笑不已,抬眸見空相住持與無嗔大師等幾名弟子緩步而來,連忙迎上前去見禮。
而此時的無色自然也看到了他們,立即從包圍圈中擠出來,一把撲上前去緊緊地抱著空相住持的腰,撒嬌地喚:“師傅師傅,弟子可想您了……”
空相住持一時不察被他撲個正著,虧得他身邊的無嗔大師眼明手快地扶住他,才讓他穩住了身子。
“無色……”他打了個佛號,慈愛地拍拍小弟子的背脊。
無色不知怎的一下子便紅了眼,嗚咽著又叫了聲“師傅”。
饒得是空相住持也不禁眼眶微溼,一下又一下地輕輕撫著他的背脊,無聲地安慰著。
他身邊的無嗔等幾名弟子不約而同地別過臉去,飛快地用袖口拭了拭眼角。
此時此景,陸修琰自然不便打擾,牽著秦若蕖的手朝著無痴等人微微點頭致了意,悄無聲息地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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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我便是在此處重遇了你,看著你這個傻姑娘被無色大師騙得團團轉。”牽著秦若蕖的手緩步重行昔日路,一直行至當年那顆大樹下,陸修琰笑道。
秦若蕖吶吶地撓撓耳根:“酒肉小和尚一向古靈精怪的……”
陸修琰失笑,輕輕捏捏她的鼻子:“怎不說是你傻?”
秦若蕖拂開他的手,嬌嗔地橫了他一眼,甩開他快步往前走。
他搖頭笑笑,大步跟了上去。
“陸修琰,當年你怎麼就喜歡上我了呢?”與他攜手走了一陣,秦若蕖忽地輕聲問。
她那個時候傻乎乎的,日子也過得懵懵懂懂,便連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對方也搞不大清楚,怎麼就讓他喜歡上了呢?
陸修琰微微一笑:“或許是被那又落水又被馬蜂蜇的臭棋簍子觸動了心。”
又落水又被馬蜂蜇的臭棋簍子?秦若蕖愣住了,片刻,羞窘萬分地往他肩上捶了一記:“不許再說人家那些糗事!”
陸修琰朗聲大笑,在她又要捶過來時連忙將那小拳頭包在掌中緊緊地握著。
兩人只在嶽梁逗留了兩日便就啟程往酈陽而去。
馬車內,陸修琰抱著粉雕玉琢的小女兒在懷中逗弄著,引來一陣陣嬌嫩軟糯的清脆笑聲。
“萱兒乖,叫爹爹。”他柔聲哄著笑出一抹口水的小丫頭。
秦若蕖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嗔道:“你也太著急了,她才多大啊,就會叫爹爹了?”
陸修琰也不理會她,繼續無比耐心地哄著小女兒,誘她叫爹爹。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嬰孩“咿咿呀呀”的糯糯軟聲。
秦若蕖好笑地在那執著的爹爹額上戳了戳,將女兒從他懷中抱了回來,看著懷中的小姑娘睜著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衝她甜甜地笑著,心中愛極,忍不住低下頭去在她的臉蛋上親了親。
陸修琰含笑凝視著母女倆,展臂將這兩個心中至寶擁入懷中,先是親親大的,然後再親親小的,笑得滿足又自在。
***
酈陽秦宅內,秦季勳失神地坐在諾大的屋子裡,恍恍惚惚間,忽見一名女子坐在梳妝檯前,對鏡理著妝。
“清、清筠……”他喃喃地喚著,起身一步一步地朝對方走去。
那女子緩緩地轉過身來,桃腮杏臉,眉目如畫,正是他記憶中溫柔秀美的妻子。
“清筠!”他眼中光芒乍亮,大步邁過去,張臂就要將她抱住,卻一下子抱了個空。
“清筠、清筠、清筠……”他慌得大聲叫喚,如無頭蒼蠅般在屋內四處翻尋著。
“老爺,老爺您怎麼了?”聽到異響的洗墨連忙推門而入,一見他這般模樣便明白了,快步走過去扶著他輕聲喚,“老爺……”
秦季勳神情有幾分呆滯地望向他,好一會才夢囈般道:“是洗墨啊!”
洗墨扶著他在太師椅上坐下,倒了盞茶遞到他的面前,卻聽對方低低地道:“洗墨,我又見到清筠了,最近經常會見到她,你說,她是不是來接我了?”
洗墨呼吸一窒,連忙別過臉去拭拭眼角淚意。
“老爺,您這是太累了。您不記得了?少夫人給您生了個孫兒,王妃也生了個小郡主,您如今既當了祖父,又當了外祖父呢!”
秦季勳緩緩地綻開一絲笑容:“我記得,時間可過得真快,不過眨眼的功夫,澤苡與阿蕖都有自己的孩兒了,清筠泉下有知,必也會相當高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