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帝惱道。
紀皇后無奈輕搖了搖頭,也不再勸,正在氣頭之上,再勸也不過是白白連累那秦家姑娘。
誠如宣和帝預料的那般,陸修琰果然不死心,每日都揪準他基本上批閱奏摺完畢的時候過來磨他。
說得多了,有時乾脆什麼話也不說,只靜靜地坐在一旁,完全是一副靜坐請願之姿,愈發惱得宣和帝吹鬍子瞪眼,只差沒親自拎起掃帚將他掃地出門。
一連七日後,宣和帝再也忍不住,直接下了命令,禁止端王出現在他三丈範圍之內。
得了口諭的內侍遲疑一陣,小聲問:“皇上,那早朝時,可需請王爺挪到殿外去?王爺如今所站之位,恰好在三丈以內。”
宣和帝被他噎了一下,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嚇得對方當即‘撲通’的一下跪在地上請罪。
“罷了罷了,下去吧!”宣和帝煩不勝煩,朝他揮了揮手。
內侍連忙躬身退出,出了殿門又苦惱地嘆了口氣。
那這旨意到底頒還是不頒啊?
這日,陸修琰照舊往御書房來,卻被告知宣和帝往皇后娘娘宮裡去了,他挑了挑眉。皇兄怕是糊塗了,要是往別的娘娘處去倒也罷了,他自不好前去打擾,可皇嫂那裡嘛……
足下方向一轉,他揹著手,慢條斯理地踱著步往鳳坤宮所在走去。
“小皇叔,小皇叔……”行至途中,忽聽身後有人在喚自己,他止步回頭一望,便見二皇子陸宥誠大步流星地朝自己走來。
“小皇叔,我那孩兒果真還在人世?”陸宥誠緊緊抓著他的臂,一臉的激動。
“確是如此。”陸修琰頷首。
“真、真的太好了,那、那他如今在何處?皇叔為何不把他帶回來?”
“過陣子我便會將他帶回,你莫要急。”陸修琰安慰道。
“好好好,我、我不急、不爭,皇叔,您有事便先忙去吧,我、我走了。”陸宥誠搓著手掌,難掩興奮地道。
陸修琰微微笑著拍拍他的肩,看著他步伐略顯飄浮不穩地離開,心裡不禁有幾分欣慰。
到底是父子血脈情深啊!
一直走出了陸修琰的視線範圍內,陸宥誠方停下腳步,臉上原本的激動興奮之色瞬間便斂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冷笑。
很好,這個兒子來得非常好,皇長孫之名想必要易主了,最重要的是,這個孩子是端王親自尋回來的,以他的性子,這個孩子誓必也會成為他放不下的責任之一,如此一來,在端王跟前,二皇子府的份量便不再似如今這麼輕。
六年前他也不過不知事的少年郎,哪懂得為人父親,若非母妃堅決讓生,他是不會樂意自己的長子/長女從一個侍女肚子裡爬出來的,後來孩子墜河失蹤,他也只是難過了數日便拋開了,畢竟那個時候他身邊的女子不少,哪個不能給他生兒子?加之又正處於擇妃階段,將來娶了正妃,生的嫡子豈不是比這麼一個更加金貴?
如今失蹤多年的孩兒突然說還活著,他初時確是吃了一驚,只也沒多大的驚喜,他如今膝下又不是沒有兒子,府中一名側妃一名庶妃肚子還各懷著一個呢,一個放養在外多年,也不知長成什麼樣的孩子,他還不放在心上。
只是,當得知這個孩子是端王親自尋回的時候,他頓時心思一動。
如今冊立太子呼聲最高的便是他與大皇子陸宥恆,彼此支持者不相上下,而大皇子佔的優勢自然是他嫡出又居長的身份,只是先帝曾說過‘能者居之’這樣的話,故而他雖非嫡出又非長,但同樣具有競爭力。
唯一有一點讓他心中忐忑的,便是端王陸修琰的態度,朝廷上下無人不知今上對幼弟端王甚是寵信,往往端王在皇上面前說一句話,抵得過旁人的千言萬語。
如此舉足輕重的人物,雖從未曾對太子人選發表過一點意見,可因自幼與大皇子陸宥恆一處長大,關係比與其他皇子自是更加親近,他雖未說明言,但舉動卻無形中表明瞭立場。
如今多了個孩子……
陸宥誠眼中綻放著志在必得的光芒,便是爭取不到端王的支援,但亦要讓他不偏不倚,這個孩子便是最好的契機!
陸修琰哪想得到他懷著的是這樣的心思,他更加不會想到,將無色帶回京,將成為他日後最為後悔的一件事。
此刻,他正坐在紀皇后面前,隨意地掃了一眼桌上一字排開的畫像,裡頭畫著一個個丰姿各異,如花似玉的女子,或溫婉、或嬌美,環肥燕瘦,應有盡有。
“六皇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