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又客氣地挽留欲離開的那人無果,親自送了對方出去後,終於忍不住問:“澤苡,你何時竟與端王有了私交?”
“端王?是陸修琰麼?他回來了麼?”正捧著茶托進來的秦若蕖眼神一亮,順手將茶托塞到一旁的青玉手上,‘噔噔噔’地邁著歡快的腳步走了過來。
行至秦澤苡跟前,她四處張望,盼著能看到那個數月未見的身影,可是最終卻是讓她失望了。
“我方才明明聽到說有從京城來的人啊……”語氣含著明顯的失落。
秦澤苡恨鐵不成鋼地在她腦門上一敲:“敢情凡是從京裡來的人,都是陸修琰?你也就這點出息!”
無端端又被敲,秦若蕖委屈了,衝他重重地哼了一聲,用力跺了跺腳,就要轉身回屋。
“吶,你的信,京裡來的,要不要?”兄長涼涼的聲音當即便讓她止了步,她急不可待地奪過那信函,緊緊地捂在心口的位置,對上秦澤苡無奈的目光,又看看秦季勳震驚的眼神,終是低著頭,邁著小碎步歡歡喜喜地回了自己屋裡。
“澤苡,阿蕖她……”秦季勳眼帶憂色。
秦澤苡沉默片刻,終是緩緩地將端王與妹妹之間的情意,以及曾為求娶妹妹而甘願立下了字據之事一五一十地道來。
秦季勳聽罷不發一言,雙唇緊緊地抿著,神色不明。
良久,他才緩緩地問:“那端王在信上又說了什麼?”
秦澤苡垂眸須臾,慢慢地將手中信函遞到他跟前。
秦季勳接過閱畢,臉色一變:“這是何意?難道我秦家女兒還要如同商品般被他人挑來挑去,我秦家女兒還要自動送上門去任人評頭論足?”
求娶求娶,從來只有男兒求著娶,哪有姑娘趕著上前。
“讓阿蕖上京之事,我絕不容許!他若真有誠心,自去求來賜婚聖旨,風風光光地迎阿蕖進門,而不是似如今這般,讓她一個姑娘家千里迢迢進京給人評頭論足!”
最重要的是,秦家與京城無任何往來,秦若蕖無母親相陪,哪怕由父兄陪著上京,亦容易給人留下不安份不檢點之感,否則端王又怎會不管不顧地要娶她呢?
世人對女子總是苛刻些,他不能容忍他唯一的女兒有半點被人質疑、被人輕視的可能!
再說句不好聽的,空口白話的保證又有何用,賜婚聖旨呢?端王再有權勢,真正能作主的卻不是他,而是當今皇上。聖旨未下,一切變故都有可能發生,萬一形勢有變,頭一個遭受衝擊的,只會是千里迢迢進京的阿蕖。
“此事休得再提,哪怕他是皇室貴胄,也斷無如此欺人之理!”秦季勳一錘定音,毫無轉寰餘地。
真正的原因還是他不願意與皇家人,甚至與京中權貴再有接觸,他的女兒,嫁個身家清白簡簡單單的人家就好。
許久之後,秦澤苡抬眸,望著他氣得鬍子一翹一翹的臉,嘴角不知不覺間便勾起了一絲笑意,他忙低下頭去掩飾住,沉聲道:“爹爹說的極是!”
秦季勳猛地抬頭,頗為意外地望了回來。
秦澤苡掩唇輕咳,道:“阿蕖是我唯一的妹妹,難道我會不為她好?”
天之驕子果然便是天之驕子,俯首眾生的恩賜之姿擺習慣了,仍是不能替人想得周全。誠然,他相信陸修琰必是已經打點好京城一切方敢來信讓妹妹上京,可是,正如父親顧慮的那般,終究還是考慮不周。
秦府門第本就不高,這一點,無論他再怎麼不願承認,將來阿蕖嫁入皇家,出身必會容易引人攻擊。若是在嫁娶之事上再擺低哪怕半點姿態,只怕更會讓人看輕她幾分。
小丫頭不會在意這些,可身為她的至親,他卻不能不為她想得全面。
端王既然待她有情,那便將這情意徹底張揚開來,讓天下人都知道,他,端王陸修琰就是妻子最大、最堅實的倚仗!
所以,他的妹妹不嫁便罷,要嫁,必須要對方求著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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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蕖甜滋滋地笑著將信看了一遍又一遍,這才依依不捨地將它摺好,小心翼翼地收入百寶盒裡。
“四妹妹,你瞧瞧這帕子怎樣?玲瓏她會喜歡麼?”秦二孃推門而入。
秦若蕖接過她遞到面前的錦帕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點頭道:“喜歡,玲瓏姐姐必定會喜歡。”
“還玲瓏姐姐呢,過沒幾日便要叫嫂嫂了。”秦二孃笑著點點她的額。
秦若蕖掩嘴直笑,眼角眉梢全是說不盡的歡喜。
秦二孃被她的喜悅感染,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