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飛,說不出的瀟灑傲然。他們冰冷的目光凝視著空中的惡龍,透著凜凜的殺意。
“白雲觀的劍修!”尉遲敬德驚叫道。
李靖一看到這七個身影,勃然大怒,捏緊了拳頭瞪向清風:“未經許可,白雲觀怎可以向前線派兵?”
清風道長一本正經地回答:“派兵?李將軍你誤會了,他們是我數天之前就安排在壺口瀑布的,為了守護龍門法陣。”他袖子一揮,亮出一本值班名錄,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你根本就是趁我們剛取得戰果,想來摘桃子!”李靖大吼。
“孽龍當前,何分你我。只要能儘快擊退邪魔,讓長安早日恢復安全,誰出手又有什麼分別?”清風道長說得特別誠懇,他看了眼天子,又補充了一句,“若是神武軍與天策軍佔盡優勢,貧道自然袖手旁觀;可如今圍攻已逾六個時辰,寸功未立,師勞兵疲,若我白雲觀劍修不出手襄助,讓大孽龍突破防線進入長安肆虐,這個責任誰來負?”這句話讓天子微微動容。清風道長雙手揖天,一臉正氣:“貧道寧負貪功冒進之名,也不願有一點風險加於長安城上。”
李靖突然意識到自己上當了。這個狡猾的老狐狸早就設好了圈套,他當初故作謙讓,讓李靖和尉遲敬德頂在前頭,就是打算利用孽龍消耗神武、天策二軍的實力。等到兩敗俱傷之時,早就埋伏在附近的劍修才以支援為名出手,來個名利雙收。而看天子的表情,恐怕不會再給沈文約兩個時辰的時間了。李靖不甘心地後退了兩步,知道現在不可能扭轉天子的心意。清風道長藉機上前,大聲傳令道:“劍修七星陣,誅!”
大銅鏡裡,白雲觀的劍修已經出手,七道流星般耀眼的光芒在天空劃過軌跡,撲向張牙舞爪的孽龍。七柄鋒銳無比的仙劍,在一瞬間就刺破了孽龍胸膛。孽龍痛苦地怒吼一聲,搖擺著身軀要去扯碎這些渾蛋。這七道光芒倏然分開,各自佔據北斗七星的位置,往復遊走,很快便用仙劍畫出來的銀色軌跡把孽龍緊緊鎖住。北斗那奇妙的星座威力,開始在壺口上空瀰漫。
沈文約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差點忘了操作飛機避開。他正想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地面卻搶先發來訊息,讓所有飛機立刻返航。“可我們很快就要勝了呀?現在撤退,豈不是讓白雲觀那些傢伙佔了便宜?”沈文約大為不滿。“指揮權已經移交到白雲觀了。”地面回答。沈文約是個聰明人,立刻隱約猜測出上頭的鬥爭。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他只得悻悻地掉轉機頭,朝著基地飛去。在離開作戰空域之前,沈文約回頭望了一眼,看到半空中劍光四射,吼聲大起,那七名劍修正跟大孽龍鬥了個旗鼓相當。這些劍修都是白雲觀花了好長時間培養出來的,果然不令人失望。和依靠機械力量的神武、天策二軍不同,白雲觀主要的方向是神秘的法術修行。
“誅殺!”隨著七人斷喝,七把仙劍再度出手,將孽龍一舉斬為八段。劍仙們趁機雙手結印,玄奧的咒語從嘴唇流瀉而出,化成一段段金色符籙,朝孽龍的軀體上印去。他們面露痛苦,渾身都在微微顫抖,可見這個咒語對他們的身體也是極大的負擔。只要能制住這條孽龍,這些代價都是值得的。被斬得支離破碎的孽龍殘軀被烙上金色符籙以後,變得軟弱無力。劍修們再度馭使仙劍,刺向孽龍胸膛。這一次,一片烏黑的鱗片從它的軀體裡破胸而出,試圖逃脫。劍修們團團圍住,升起三昧真火將它困在其中。熊熊燃燒的紅色火焰讓鱗片發出淒厲的喊叫,邊緣開始發焦、捲曲,然後化為滴滴熔水,被一絲絲汽化。
“陛下,這鱗片便是大孽龍的核心所在。如今為三昧真火所困,遲早會被淨化。貧道可以判定,這一期的龍災已消,長安高枕無憂。”清風道長喜氣洋洋地向天子彙報。天子暗自鬆了一口氣,做了個讚賞的手勢:“很好,很好。你們白雲觀果然沒辜負朕的信任。”
聽到天子開了金口,兵部秘府裡響起一陣欣喜的讚歎聲,所有的人都如釋重負。他們不會去考慮戰鬥的細節,他們只看到眼前所看到的:這條孽龍的戰鬥力驚人,集合天策、神武二軍都無法動搖,而白雲觀的仙師們甫一出手,便將其制住。兩下比較,果然還是後者更讓人放心——別說其他人,就連天子都這麼想,這讓李靖和尉遲敬德臉色鐵青。他們肅立在歡騰的人群中,好似兩個小丑。天策、神武赫赫軍威,卻給搶功的白雲觀做了墊腳石。可他們能說什麼呢?龍災消弭,這對長安畢竟是一件好事。劍修的表現讓人無話可說,可以想見,在未來的日子裡,朝廷對白雲觀的投入會上升到一個可怕的比例。兩人無奈地對視了一眼,同時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