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桑白乖巧的靠近餘四娘坐著,委屈的伸出通紅的手指,上面鼓起了一顆顆的水泡。
餘四娘年齡並不大,不過剛好二十歲,又因為從修煉“魅影心訣”的緣故,所以整個人只要不使用魅術,看起來就猶如十七八歲的姑娘一般,清純而略顯稚嫩。
火光映照著兩人的側臉,距離太近,木桑白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從臉頰擦拭而過的熱潮,如桃花一般的薄唇輕輕抿著,顫動的睫毛在眼底投影,看不見她眼底的神色,但是木桑白猜測,那裡面一定是認真和心翼翼的。
擦拭過藥膏的手指一片清涼,她低頭似是習慣性的輕輕吹了吹,像是一片羽毛在心間輕輕劃過,又像是一陣微風在湖面掠過,柔軟的讓人心醉,連呼吸都已經停止了。
餘四娘,四娘……
木桑白此刻的腦中只留下她的名字遲遲不肯退下,少年情懷,禁不起一絲挑逗,春風拂過,旁人以為只是蕩起一層漣漪,卻不知湖下百米早已掀起滔天巨浪。
正文 第七章鐘鼓樂之
餘四娘,四娘……
木桑白此刻的腦中只留下她的名字遲遲不肯退下,少年情懷,禁不起一絲挑逗,春風拂過,旁人以為只是蕩起一層漣漪,卻不知湖下百米早已掀起滔天巨浪。
“明早再塗一次便沒事了。”餘四娘絲毫未察覺木桑白的心猿意馬,將雪瑩膏扔在對方懷裡就自顧自的吃起晚飯來。
夜已深,燃燒的火堆漸漸熄滅,偶爾會有木柴“咔嚓”的炸響聲,讓木桑白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四周時不時飄過來的奇異香味使得方圓十丈內不敢有生物靠近,哪怕是那最讓人惱怒的蚊蟲和蛇鼠。
“唉……”木桑白翻身側躺,眼睛死死的盯著漆黑的森林,止不住再次嘆息,無聊之間突然想起兒時聽琴師吟唱的一曲詩詞,只覺得與自己此刻的心情何其相似,便不禁心生感慨,輕輕吟唱起來。
空寂的山林間,只聽見男聲的哼唱著: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優哉遊哉,輾轉反側。
窈窕淑女,鐘鼓樂之……鐘鼓樂之?!”
琴瑟友之?鐘鼓樂之?
木桑白似是受到了啟發,當即坐起身來,心裡一陣歡喜,像是有了什麼不為外人知道的秘密。
天剛微亮,曉間的晨風拂過山林,夜晚出沒的猛獸饜足而歸,白日出沒的動物傾巢而出,濃郁的白霧逐漸消散,樹葉上的露水蒸發只留下一個淺淺的水跡。
餘四娘警惕的在樹篷四周檢視了一番,卻並未發現任何可疑的痕跡,不由滿心疑惑的回到火堆旁,詢問木桑白,“昨夜你可聽見什麼聲音?”
木桑白雙目浮腫,眼眶下兩道深深的黑眼圈,聞言心裡一突,又聽餘四娘暗忖道,“我怎麼恍惚聽見笛聲,可是檢視之下卻不見有人來過的痕跡。”
木桑白糾結了一下,還是沒好意思承認,故而假裝鎮定的搖頭,“沒有啊,我昨晚什麼也沒聽見,許是你聽錯了吧。”
餘四娘點頭,也為在此事上多做糾結,只暗暗覺得可惜,昨晚那笛聲聽起來倒是有讓人心神安寧的作用,她可是難得的一夜無夢,睡了一個好覺啊。
兩人又喝了些昨晚的米糊,便起身準備離開。
餘四娘在周圍找了一圈也未尋到盛開的七彩鈴蘭,只好抓了兩隻兔和一隻山雞,想起修兒那能擠死蒼蠅的眉心,又花了些心思尋到了幾把可使用的野菜和菌菇,撥弄著竹籃,餘四娘暗笑,這下那總不會哭喪著臉要啃綠布了吧。
木桑白一直跟在餘四娘身後轉悠,看著對方毫不費力的用草藥將獵物迷暈,轉而又輕鬆的躲過了一頭野豬的攻擊,不由得在心裡暗暗驚歎,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餘姑娘又一次顛覆了自己對她的認識。
不知道什麼樣的人家才能夠養出如此奇特的女。
這聲感嘆在木桑白出了山谷之後就生生的嚥了回去,他從不知道山谷之外居然是這般一覽無遺的荒涼景象。
放眼望去,乾裂的土地和枯死橫在路邊的樹木比比皆是,舉目環視,他竟看不到任何生命存在的氣息。
木桑白心驚不已,嘆道,“這裡是……”
“荊州,三年大旱之下的荊州。”餘四娘邊用袖擦拭著額頭的汗水,邊拍打著身上的灰塵邊隨口解釋道。
寸草不生,赤地千里。原來描繪的便是眼前這副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