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郎君,府裡缺了一味藥。”
連雲問是哪味,聽過後說:“這味藥平素也少用,你去妙春堂,那裡肯定有。”
銀錦應一聲,就要走,連雲喊停她:“正好我手上也缺兩味藥,順帶幫我捎回來。”
當即再寫下兩味藥名。
公主用的藥,銀錦自然不放心別人去,吩咐使女們無趙樂君傳召不可近院子,著人去牽來馬親自去了。
連雲已經去了外室,安靜的內室片刻後傳來窸窣聲,是趙樂君起來穿衣。
她出來的時候,連雲已經在煎茶。
她與他對坐,她沒有說話,連雲也不開口,就那麼默默地陪著她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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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弈跟謝星在書房商議了半日,定下詳細計劃。
他回京有兩百精兵跟隨,只不過他先行,把人都甩後頭了。謝星也跟著趕,又把人丟後頭,如今正好可以分出去一百,讓在外頭等著,暗中跟隨謝星到汝南。
“那我明日一早再出城去。”
謝星摩拳擦掌。
楚弈面上倒是淡淡的,點點頭,抬頭看到天色漸暗,收拾桌上的紙張說:“吃飯!”
兄弟倆搭肩往外走,一個侍衛跑過來,先看了眼謝星,在視線交匯中稟道:“郎君,長公主的使女去藥鋪,抓了幾味藥,其中有兩味是……保胎的。”
楚弈愣了一下。
謝星眼睛都亮了。
他對義兄跟長公主和離的事不好多言,但這是他阿兄,他哪裡看不出來阿兄對長公主放不下,就吩咐人去探聽探聽,讓有關於長公主府的訊息就送過來。
結果才半天,這是傳來喜訊了?!
“阿兄!是不是長公主有身孕了!她的使女都沒有許人,怎麼會要這種藥。”
楚弈還站在走廊間發愣,耳邊是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兄弟的話彷彿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飄來,有些模糊不清。
謝星見他出神,伸手去推他一下:“阿兄,你是不是去長公主那裡問問?”
楚弈被一推,恍然回神,下刻就穿了靴,轉眼就跑了出去。
他策馬在昏暗的街道中疾馳,一顆心在胸腔裡劇烈跳動著,全身的血液都在激動中翻湧,腦海不停盤旋著兩句話。
她有身孕了!
他要做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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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樂君沒有什麼胃口,被逼著吃了幾口飯菜,在連雲的注視下喝光湯藥,苦得直皺眉。
連雲視線在她快要打結的眉頭徘徊,沒忍住低低笑了聲:“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明明就怕苦,還非得一口氣把要藥喝了。”
趙樂君苦得根本不想說話,連雲端過早準備好的密棗,她探手去捏了一個,才要放到嘴裡就被外頭的喧鬧打斷了。
夜幕中有個高大的身影走來,府裡的侍衛臉色鐵青追趕著,剛靠近,就被他三兩招給拌摔到地上。
趙樂君看清來人,皺著的眉頭成了深深一個川字。
楚弈怎麼又跑來了。
連雲望著來勢洶洶的楚弈,神色也沉了下去。
楚弈就那麼一路衝到她跟前,急得連鞋都沒有脫,在她屋裡光潔的地面留下一串汙跡。
“嘉寧。”他闖進屋裡,喊了她一聲,目光就落到還端坐著的連雲,眯了眯眼。
這個連雲怎麼又在。
人都衝進來了,趙樂君朝一臉慚愧的侍衛們擺擺手,讓下去,慢慢抬起下巴端詳他神色。
他似乎來得急,此時還在微喘,看著連雲的眼神十分不友善。
她思索了會,跟連雲說:“阿兄,今日辛苦你了。”
這是讓他先離開的意思。
連雲會意,面上卻無不喜,久違的一句阿兄,讓他眼裡都是溫柔的笑意。利落站起身,柔聲道:“我先回了,記得照顧好自己。”
楚弈聽著兩人親暱的語氣,眼神越發陰沉,盯著連雲離開,在看不見他身影后來到她身邊。
“——他來做什麼?”
趙樂君覺得這人真是莫名其妙,肅著臉沒有說話。
這是質問她嗎,這是她府邸,她見誰還要他允許不成?
他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語氣不好,深吸一口氣,看向她小腹,可她腰帶鬆鬆束著肉眼分辨不出來。
他有些緊張,猶豫了片刻,還是伸了手出去。
趙樂君見他探手,警惕地當即要站起身,可他這些年在沙場上練得身手了得,還沒站起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