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若願意出錢看,我就能扛。”劉黑闥冷聲道。
劉黑闥的那語氣讓掌櫃的有些不樂,這時碼頭上已經有許多人聽到這邊的話,都圍過來看熱鬧。掌櫃的一抹鬍子,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真本事,就如你說的一次扛五個一石的大包,六百斤。從船艙到碼頭這裡,只要你中途不停歇一氣扛到這裡,我賞你五十文錢!”
“一百文!”劉黑闥看著越圍越多的人,還了個價。
一百文錢都差不多能買下一大包的米了,不過掌櫃的只圖一樂,百來文錢倒不在意。而且這麼多人看著,他也不願意討價還價跌面子。
“好,錢就在這裡,就看你沒有本事來拿!”掌櫃的從一旁的錢箱中提出一小串錢,這一串正好一百文。“看好了,這可是上等的肉好,絕非白錢。”
劉黑闥點了點頭,那串錢都是官制的上好肉好,一百文錢,足夠給祖母抓藥錢了。他轉身向船上走去,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沒一會,果然扛著鼓脹的五個大包出來,五個大包壓在他的身上,就如同一座小山,人都看不見了。眾人只見一堆麻包緩緩從船上下來,碼頭上的人眼力都不錯,能一眼看出,這五個大包絕對沒有少數量,都是實打實的一百二十斤一袋。看著劉黑闥扛著五個大包穩步移動過來,眾人都不由的發出譁然之聲。
這可是整整六百斤啊,剛才他扛三包的時候,都已經讓許多人側目驚訝了,可現在一下子扛五包,這絕對是難以想象。
“這黑大個究竟是誰啊,以前怎麼沒在碼頭見過,好大的神力啊。”有人驚奇的問道。
旁邊有認識的說道:“說起這個黑大個可是不簡單,他是漳南縣的。”
“可是竇建德那個地方的?”有人問。
“可不是,這黑大個正是竇建德的同鄉,而且關係還不錯呢。”那人點頭道,在貝州這個地方,說起竇建德,那是很少有人不知道的。尤其是在碼頭這種訊息靈通的地方,竇建德在貝州可是小有名氣,許多人都知道他。
“這黑大個跟竇建德什麼關係啊?”河北人最重豪俠,竇建德這人仁義有善名,因此大家也都想聽聽這黑大個的事情。
那個商人見這麼多人都等著聽,便有些得意的講了起來,原來這劉黑闥確實和竇建德是同鄉,而且關係還不錯。早年竇建德和劉黑闥都在漳南一位老軍頭門下學過武藝,說來也是有同門之誼。竇建德為人最是仁義,而劉黑闥雖然也和竇建德一樣學了身好武藝,但他家父母死的早,生活窮困,偏偏他又嗜酒好賭不願意正經幹活,平時就愛三五成群喝酒聚賭,管些閒事打抱個不平什麼的。經常找竇建德資助,甚至有次欠了賭債被逼的急了,還跑到竇家偷了頭耕牛。不過竇建德並沒有因此厭惡劉黑闥,反經常賙濟他,還經常看望他的祖母。竇建德曾經跟朋友說過,劉黑闥這人雖然有些無賴,但是個講義氣的漢子,關鍵的時候能靠的住的朋友。
如果竇建德不是得罪了縣令被迫離開了家鄉,也許劉黑闥的日子會一如繼往,每天喝酒賭博,沒錢跑去竇家打打秋風。竇建德離開了漳南,雖然竇家莊還有人在,可其它人卻不會這麼好心的一次次借錢給他。再加上新來的縣令與竇建德不和,順帶著也對這個竇建德的兄弟也看不順眼,明裡暗裡找了他好幾次麻煩,甚至還吃了幾頓牢飯捱了幾下板子。日子可謂是過的很艱難,這段日子祖母又染上時疫,請醫用藥,家裡是徹底的一文錢也沒了。最後能借的都借過了,走投無路了,才被迫來碼頭上扛包。
其實當初劉黑闥想過要和竇建德一起離開貝州,只是家中有年邁祖母無法離開。
在一片驚訝的目光中,劉黑闥把五大包米包扔在了掌櫃面前。
掌櫃的還沉浸於震驚之中,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能扛六百斤大米並從船上走到碼頭上來。
吸了吸冷氣,梁掌櫃把那串肉好扔給了劉黑闥。
劉黑闥撿起錢,在手裡惦了惦也不用數,塞入腰袋中,“掌櫃的還要再看麼?”
梁掌櫃臉色有點黑,這樣的戲看一次就夠了,一百個肉好呢,搬五袋米就得給他一袋,這成本也太大了。
劉黑闥不以為意的笑笑,這樣的外快賺到一次就足了。他把竹籤子一起遞給掌櫃,“既然掌櫃的不想再看了,那把工錢結了吧,我還有事,今天先到這了。”
梁掌櫃倒是很痛快的結了帳,數了銅錢給他,“老弟這把子力氣確實神力啊,到碼頭扛包太浪費了,若是信的過樑某,我願意替你向東家引薦,做個護院家丁,可比扛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