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嗣宗眼前一亮“你是說……還玩假架票那把戲?”
“是啊,這次我們不但要糧食,還要女人,看看萬同敢不敢不給。”紅兒吃吃一笑,笑的格外好看,彷彿一朵迎春花風中搖擺。
張嗣宗道:“你這主意好是好,可是阿忠他們,不許我再亂走了,我如果跟你走,他不會同意的。”
紅兒一挺胸脯“張忠麼……我來對付他,保證他,不會成為我們的絆腳石。”
安陸晴好的天氣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又一場陰霾與降雨不期而至,秋末的降雨,又溼又冷,抽在人身上,寒氣直往骨頭裡鑽。沒有窩棚可以避雨,也沒有衣服御寒的災民,暴露在冷雨悽風中,受著雙重的煎熬,除了痛哭之外就只剩下對老天磕頭,希望它早點收了雨水,讓那些生病的、身體弱的、年紀大的可以多熬幾天。
整個安陸不管走到哪裡,都能聽到撕心裂肺的哭號聲,和那一聲聲抱怨,一種名為絕望的情緒,正慢慢籠罩在安陸上空。夜晚,安陸城西的一片貧民區內,一場殺戮在寂靜的夜裡突然爆發。進攻與防禦方,在這冷雨與寒風中絞殺在了一處,彷彿是巷口那兩條為了爭一根骨頭而打的遍體鱗傷的瘦狗。
金刀幫名字雖然威風,實際不過是本地一個小幫派,幫會的堂口,也只是貧民區的一處小院落而已。大多數幫眾晚上都要回家陪家人,這裡留守的力量並不多。不久前他們剛剛收拾了白蓮教,也想過可能會有報復,不過那豐厚的賞金,以及委託人的地位,都讓他們不敢開口說不。
在這貧民區不遠處,就駐著安陸營的一個哨,想來不會出什麼問題。可是沒想到,襲擊者的報復來的這麼快,又這麼急。倉促應戰的金刀幫,根本沒機會組織起像樣的抵抗,就被打的潰不成軍。
求援的響箭發了幾次,可是安陸營那邊一動不動,沒有絲毫助陣的意思。金刀幫中幾名能幹硬架的好手已經先手摺損殆盡,戰局已經變成了一邊倒的屠宰。一個又一個的幫眾,在風雨聲中倒在泥水裡,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處,擴散開來。
在一聲悶哼聲中,金刀幫的幫主被打的趔趄而退,身子靠在牆上,胸前一團血漬正在慢慢擴散。他看著自己的敵手,那個年紀不大,面貌英武的年輕人,對方連蒙面這種事都懶得做,可見是有恃無恐。他勉強提一口氣問道:“你……你是誰?為何要滅我金刀幫。”
“白蓮教,不平王石金梁。不光滅你金刀幫,鐵拳門、大成武館、勝威鏢局。今天不會有一個活人,殺傷我白蓮教友者,都要死。”
順著風聲,傳來了女子淒厲的尖叫聲,那聲音金刀幫主再熟悉不過,是自己的老婆。他強自掙扎著還想一拼,可是卻已經提不起半點力氣,只道:“禍……禍不及家小。”
石金梁哼了一聲“凡是敢於與聖教為敵者,滿門都要死絕,不存在什麼家小。你的女人正在被人刑懲戒,等懲戒完了,送她與你團聚。”手中的短矛急刺而出,將金刀幫主的屍體牢牢的釘在了牆上,金刀幫主怒目圓睜,手向安陸營的方向虛指著,不知道要說什麼。
在同樣的夜裡,類似的情形也發生在城內另幾處地點,這些地方原本都是安排了官軍暗中保護的。可是當到事情發生時,所有的官兵都莫名其妙的耳目失聰,沒人發現這邊的撕殺。
等到天明,萬同氣急敗壞的來訓人時,那些軍官只是低著頭,一句話不說,既不申辯也不解釋,還有的只是安靜的脫下了號衣官服,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興王府內,王立本一臉驚慌的將夜裡發生的情形說了,楊承祖手輕敲著桌子“行動果然很快,看來成立兩營新軍的誘餌還不足以穩住石金梁,我估計這場大禍很難避免了。現在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多對付一些人吧。你和你的人,有線索了麼?”
“有了,按著你的吩咐,我們的人已經盯住了那幾個安陸營的軍官,不過有個情況,昨天晚上的時候,一個軍官死了。”
“死了?誰啊。”
“本地劉家的一個子弟,算是遠枝,不是什麼親信子弟,他當軍官主要靠的是功夫,而不是關係。這次各家調自己子弟回防,他不肯回去,說只要留在營伍裡立功。那些士兵都是他平日操演的,自以為吃的住,沒想到還是出了意外。那些士兵說,他是被賊人砍死的。可是我們這邊有人看的出來,他是被人從背後砍死的。”
第三百八十章血雨(二)
“背後的刀……這確實是比較麻煩了。一旦我們不能相信自己的背後,就會缺乏起碼的信任。而一旦對人缺乏了信任,軍隊就像人沒了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