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的伺候著,為楊承祖解釋道:
“天家陪著聖母說話,不過奴婢已經讓人去傳話了,想來用不了太長時間,天家就能過來。楊儀正,你說京師這春天,怎麼就這麼幹啊,比起咱安陸的氣候可差遠了。不過這果子還是不錯的,司苑局那邊弄來的,您嚐嚐味道?若是合口味,回頭奴婢讓人給您送些過去,給幾位如夫人享用。”
“多謝張公公,咱們安陸來的人不多,彼此是得照應著點。不過這東西,我就不用了,我在崇文門收稅,什麼鮮貨都不缺乏。”他知道,張佐故意叫他儀正,就是為了點出大家都來自興王府這個香火情分希望自己能為他美言幾句。司禮監的位置,肯定要空出一批來,內宮許多宦官的眼睛都落在那,為了這個內相的位置,什麼招數都想的出來。
可是自己和內廷還是不能走的太近,否則皇帝那邊,怕是就要對自己有想法了。離的太遠,又容易被宦官誤解為自己看不起他們這些閹人。這幫宦官都是小心眼,落下這麼個印象,將來的關係就不好相處,只能盡力維持一個平衡。
就在他努力的與張佐保持距離,又不讓對方感覺到疏離之時,朱厚熜終於從聖母那邊回來,下旨召見楊承祖。
按著楊廷和等人的想法,是希望朱厚熜能夠尊奉張氏為太后,把自己算成弘治天子的子嗣,以這個身份繼承大統。不過鬧了禮儀狀那事之後,大家想來也知道,這位世子對於繼承孝廟血脈似乎沒什麼興趣。
為了不再鬧出什麼風波,這個話題暫時沒什麼人提。對於張太后的相處,也是以聖母名號,按伯母侍奉,而不是以生母規格侍奉。
張氏對於這個安排並沒有表現出什麼,至少從表面上,看不到她的不滿情緒。只是每天會抽出一定的時間與朱厚熜交談,態度上倒也很是親近,似乎真的拿這位新君當成自己的子嗣看待,並不介懷對方的態度。朱厚熜表現的也很孝順,看上去確實是一團和氣,母慈子孝。
只是等到宮殿裡只剩了君臣兩人時,朱厚熜的臉才變的嚴肅起來“那張氏真的是煩死個人了,每天都要拉著朕說上那麼長時間的廢話,歸根到底的目的只有一個,希望朕能把她當成母親看。這樣一來,張家還能繼續過好日子,還能保住自己擁有的一切。白日做夢!就衝他們對皇姐動手那事,這事就沒完。”
“萬歲慎言,當心隔牆有耳。”
“有大哥在,朕是不怕的。再說了,雖然這宮裡不敢說盡在掌握,小小的乾清宮裡,朕還是能保證守密的。”朱厚熜一臉的自信“說來還是多虧了大哥你的主意,一句不答應就回去,就挫動了楊廷和那幫人的銳氣。因為那事,有一些人主動往朕這邊靠攏,手上能用的人,還是有一些的。大哥,那事辦的怎麼樣了?”
“陛下洪福齊天,有您的庇佑,這事自然是能辦的成的。地方已經問出來了,臣此來就是向您稟告,這幾日內,臣會安排人手,把那些東西都起出來。”
朱厚熜點著頭,目光裡充滿了興奮“好!滿朝文武,只有大哥可為朕分憂解難,有了這批金銀,朕的日子總算好過一些了。”
新君登基,九邊將士要犒賞,朝內的勳貴也要賞賜,乃至各地的藩王,也全都要有所表示,安撫人心。尤其捉了江彬等人之後,為了防止邊軍作亂,對於九邊將士的犒勞,比以前還要優厚幾分。要做到這些,哪一條,都離不開銀子。
正德天子即位之後,重視軍功,設立東西兩官廳,重視外四家軍,太倉方面國儲無多。原本寄以厚望的內帑,如今也所剩無幾,據說是楊廷和主政期間,曾對皇帝的內庫進行過清點,然後就把存銀清點走了大半。
目前內帑的情況,支付這些犒勞勉強還可以做到,不過做完之後,怕是就剩不下什麼了。朱厚熜自己從安陸帶來的人,總是要給獎勵的,若是沒了錢,又拿什麼出來慰勞?更別說他心中所圖,哪一樣都離不開銀兩,江彬的積蓄若是能拿到手裡,多少可以解決一部分燃眉之急。
“楊廷和今天又上了摺子,要求清退皇莊,關閉皇店。這是要把朕的產業,全都關了啊。”原本藩王世子,是不愁錢使的,也從不關注這些小問題。可是朱厚熜在楊承祖的教導下,對於金錢格外敏感,這道楊廷和看來隨手上的摺子,對於朱厚熜來說,卻是意義非凡。
楊承祖道:“那些皇莊,皇店,關了就關了吧。據臣所知,那些皇店大多賠錢,至於皇莊,與咱們王府的莊子類似,肥了莊頭,宮裡沒落到多少實惠。等到咱們把新軍練成,手上有了兵,再有了人。失去的東西,一樣不少,都能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