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核對,身份是不會差的。見他挎著腰刀,耀武揚威的樣子,張太后面沉如水,冷聲道:
“爾等放肆!楊都督,你好大的膽子,誰誰允許你到哀家這裡拿人的?張華乃是孝廟時的舊臣,也是哀家身邊第一得用奴婢,你怎敢帶人對他無理?真當哀家治不了你麼?”
“聖母息怒,臣奉萬歲聖旨,徹查慈慶宮失火一事。現有慈慶宮中劉宮娥招認,其與張華私自結成對食,並偷竊宮中財貨,供自己揮霍。為防將來查點庫房時被發現,就想出放火的主意。像這等狼子野心之人,自當交由萬歲發落,以免留在千歲身邊,於聖母鳳體有傷。”
宮中太監和宮女結對食是尋常事,孝宗時曾經公開詢問自己身邊太監,與哪位宮女結成對食,甚至還幫著成親。可是張華是張太后心腹,加上年事已高,早就不搞這個調調,更沒有偷竊財物的需要。
張太后對於這種話自然半句都不信“楊承祖,你這是一派胡言,那個劉宮娥在哪,哀家要親自去問問她。她是哀家體己宮人,素來老成,先帝在日,也曾稱讚過她老實本分,哀家不相信,她會做出這些事來。這火是失的天火,並非**,不能讓你們胡亂攀誣,構陷無辜。”
楊承祖跪在那裡,語氣沒有什麼變化“聖母,臣手中有劉宮娥的口供,至於罪犯本人,已經嚼舌自盡,無從問起。臣未能妥善看管好犯人,是臣的過失。等到將張華的口供問出,臣再向聖母請罪。”
“楊承祖,哀家若是不准你帶人呢?”張太后聽到劉宮娥已死,眼前就是一黑。那是跟了自己半輩子的老成宮女,幾次放宮人出宮,她明明有機會走,卻自願留下,只為侍奉自己。
說起來,雖然是主僕,但是彼此的感情已經像是親人,居然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就被他們弄死了?這群人,好大的膽子。如果張華被帶走,回來的,也肯定是一具屍體,這種情況,她顯然無法接受。劉宮娥自己沒護住,這個張華,是絕對不能讓他們帶走的。
楊承祖不卑不亢“聖母,您老人家發話,臣不敢不聽,可是萬歲的聖旨,臣也不敢不遵。兩大之間難為小,還望聖母體諒。來人啊,扶聖母回去休息,咱們先把張華帶走,再去向萬歲請罪。”
那些跪在地上的侍奉宮人站起來,簇擁著張後向殿內就走,張太后大叫了幾聲,卻沒有任何人服從她的命令。楊承祖心道:看來嘉靖這幾年時間,已經把內宮這部分經營下來,讓宮中武力,可以服從自己的命令列事。就連把太后軟禁這種命令也會服從,可見他的經營何等有效。
張華的嘴裡被塞了麻核,身上罩了個布袋,被那些宦官武監扛著離開,嘉靖還沒散朝,楊承祖就只到乾清宮裡等待。剛坐下時間不長,一名眉目周正的矮小宦官從外面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
這名宦官看服色只是個小人物,再看那副鬼祟模樣,就差在頭上貼上我有問題的標籤。剛剛發生了火災,楊承祖也有些擔心,宮裡真有什麼危險,再看到這麼個小宦官,不由加起提防。這名小宦官腳步輕快的來到楊承祖面前,一雙杏眼仔細端詳著他,半晌之後問道:“你……你就是楊承祖楊大都督?”
楊承祖聽她聲音,分明是個女人,急忙起身後退“我正是楊承祖,未知你是?”
“果然是大都督,那就好了,大都督沒見過奴家,可卻是奴家的大貴人。沒有您的引薦和安排,也就沒了奴家的今天,奴家孃家姓方,寧波人。”
她的口音確實寧波那邊的聲音,楊承祖一聽到她姓方,就已經猜出她的身份,連忙跪倒在地磕頭道:“原來是鳳駕當面,臣有眼不識鳳顏死罪死罪,還望娘娘海涵。”
“好了,大都督是奴家的恩人,也是奴家一家的恩人。如果不是大都督保全,並送奴家進宮,家父的身家性命都危險了。在奴家面前,您不必多禮,有話坐下說吧。雖然咱們沒見過,可是家父來過信,裡面再三囑咐,讓奴家一定要報答恩公大恩大德。聽說慈慶宮昨晚遭了回祿,奴家先是到太后那裡問安,然後就來拜見恩公了。”
這位方美人,便是方文冕的嫡生女,亦是楊承祖進獻的十名美人之一。由於有曹小婉的前車之鑑,這個女人之前楊承祖也沒見過。
現在他也不敢真的去打量她,只是覺得這個人的姿色,與曹小婉不相上下,各有勝場。聽說現在宮裡,以她最為得寵,連帶著陳皇后一屍兩命,她也算是禍首。
現在看來,這方美人的膽子確實夠大,身為宮妃,居然敢偷著來見自己這個大男人,難道不怕鬧出去,大家都完蛋?方才見張太后時,楊承祖是不怎麼怕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