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息,二是若她的子嗣並不成器,那筆嫁妝便是禍害,反而不如送與穆家,扶持穆家上進,也好過便宜程家那些禍害。
對著這麼一筆嫁妝,誰也難免有心動之時,然而穆家到底也還是守信之家,留得一絲底線在,一直到如今,那筆嫁妝得以歸還其該得的人,心中反而是得了鬆快。
這三分之二的嫁妝再多,也比不了與程謹安搭上那份親緣,畢竟程謹安身後的魏侯府,魏侯翻案在即不說,就是南北魏合宗,蕭安與魏娘子等掌三軍,皇太孫也從三關之功始得以入朝,這其中的好處,非能用財產能估量。
所以,為了更親近一步,穆家甘願為程謹安手中刀刃。
“穆家是程謹安母親的外家,雖家族不大,卻還算有些君子之道。他家如今出了吏部侍郎,頗懂帝心,又善籌謀。如今程家會去拉攏程謹安,穆家也會去。不只如此,穆家斷然不會讓程家好看。程謹安母親是穆家外孫女,當年和離卻被程家欺辱,散盡嫁妝才得以保全,就已經是在侮辱穆家。此仇若不報,穆家裡諸人心中必然會不平。”溫行閔與太孫說到兩家恩怨。
太孫道:“若是這般,事態恐就複雜了。”
一邊要保住蕭安一系在三關的兵權,一邊還得翻出程謹安母親的舊事,自己師傅至今還不願說出程謹安母親先夫是誰,恐怕身份也不低。
溫行閔卻是不擔心,“不管複雜與否,難道不是鬧得越大越好?”
太孫明白了過來,鬧得越大,牽扯的人越多,能震懾的人就越多,就道:“弟子唯恐他一著不慎,一切都是白忙活。”
他不敢去想蕭安生死,然而要讓蕭安辛辛苦苦拿下來的軍權去便宜別人,縱然是不當這個皇孫,他也不想看到這一幕。
太孫出門一趟,見過了刀光,見過了身死,也能開始有自己的決斷起來,溫行閔是舒心的。
但自己□□了十多年的弟子,他也還有指點之處,“但此事公子不能插手半分。”
太孫看向溫行閔,不甘心道:“這是為何?”
溫行閔反問道:“之前公子去見程謹安,程謹安是何態度?”
太孫沉默,程謹安是讓他不要插手。
他能明白蕭安的苦心,也能明白程謹安的苦心,可是他不甘,不甘自己縱然是太孫,也對此大事無能為力,不甘自己護不住自己心愛的人,反而要蕭安為他步步籌謀。
溫行閔見太孫神色,就已經知曉答案,“想必程謹安也是不讓公子插手的。可公子可明白其中緣由?”
太孫點頭,卻不欲多說。
溫行閔卻知道這是自己這十多年能教給太孫最重要的一課了,卻還是溫聲而言,“公子與蕭安自幼相交,關係莫逆。”
太孫心想,不是相交莫逆了,他現在是想要娶蕭安了。
“所以蕭安在三關時,爭搶軍權,臣不敢說蕭安沒有私心,然她為公子著想,想要讓公子贏得朝野名聲擁護,此事卻不假。蕭安對公子此心,日月可鑑。”
太孫聽得心裡有些甜絲絲的,他當然明白蕭安對自己好,蕭安從小都對自己好,這樣的好是旁人比不得的。
“可公子何以回報蕭安?”溫行閔轉而問道。
太孫想,當然是娶回來當老婆,天天疼愛不讓任何人欺負她,但嘴裡還得道:“還請老師指點。”
溫行閔閉目道:“公子心中明白,何必臣多言。”
總不能讓他在東宮裡說,蕭安是想要你當皇帝,你能當皇帝就是對她最好的報答吧,這不是讓他去死麼。
但要不說明白,只怕太孫還依舊糊塗著,到如今上朝聽政後,哪還有糊塗的機會,一糊塗就得被人糊弄,一開始就被人糊弄了,再醒神就難了。
溫行閔當初被挑選為太孫的啟蒙老師,自己沒有拒絕,也是有私心在,可這世上誰沒有私心呢,皇帝還想著讓自己那不出息的小舅舅一直富貴下去呢。
“蕭安對公子許是一腔赤誠,然而蕭安身後的人為她所用,也必然有所求,要滿足他們私慾,其中艱難千言萬語難明。公子不日之後便會是皇太孫,此事許是公子在陛下心中的最後一道考核,還請公子莫要辜負了蕭安的一片心意。”溫行閔起身躬身道。
在溫行閔眼裡,太孫吳是自己教匯出來的,沒有哪處不好,唯有不好的就是缺乏決斷,也是對皇位不夠積極,許是想著太子都還不曾上位,如今就開始籌謀還太早。
然而名聲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早的,雖然古有傷仲永之說,但皇家卻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