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子轉了轉,不得不提醒塞婉公主,“您不是寫信拒絕了和親之事嗎,出爾反爾,會不會不太好?”
“就說我在安寧國境內轉了圈,水土不服的毛病好了,和親能促進兩國和諧,我身為公主,理應肩負起重擔。。。。。。”塞婉理直氣壯,義振言辭,但巴索聽著,總覺得不對勁,塞婉公主養尊處優,恨安寧國殺了大將軍迫使南蠻投降,她常掛在嘴邊的家國仇恨,說忘就忘了?
尤其,嫁妝都輸了,和親的事兒能成嗎?
巴索眼裡,十幾萬兩已是他所不能想象的數額了,但得知接下來公主繼續找人賭博,將從南蠻帶來的金銀玉石全輸了後他才知,眼前他的想法還是太簡單了。
李良和魏忠辦完事就領著隊伍朝邊境奔去了,塞婉公主輸得慘不忍睹,誓死要贏回銀錢,跟著他們去了部落,一路繼續和他們賭,毫無意外,一局都沒贏過,越輸越慘,連巷子裡華麗的衣服都輸了,只剩下兩套可以換洗的衣物。
塞婉公主,窮得就剩下一張臉了。
李良和魏忠的捷報送到京城時,京城已入秋了,院子桂花開了,香味四溢,夏姜芙坐在雲生院的亭子裡,欣賞著姑娘們排練的大戲,臺詞嫻熟,情緒到位,每看一出她的心情便跟著起起伏伏,禮部的人在外求見夏姜芙,秋翠看戲還有會結束,和夏姜芙說了聲去門外詢問所謂何事。
李良是朝廷命官,不敢和後宅婦人過多接觸,故而讓信差轉達些話給夏姜芙,秋翠聽了後暗暗皺眉,送走了信差,回到涼亭裡,戲到結尾,正是高。潮處,琴音驟然急促,聲勢如雷,夏姜芙懸著心,忍不住拍手叫好。
驀然,琴音消,簫聲畢,瞬間,恢復了安靜。
秋翠穩著沒出聲。
夏姜芙起身鼓掌,“又精進了不少,老夫人壽辰,你們要好好表現,做得好,有賞。”
姑娘們並排站在臺上,作揖道,“是。”
“下去休息吧,這兩天好好養著身子,不排練了,我等你們在戲臺上驚豔四射。”夏姜芙擺了擺手,姑娘們井然有序的退了下去,順著迴廊,不一會兒就不見了影兒,夏姜芙這才轉身問秋翠,“禮部的人找我何事?”
“李大人說南蠻公主意欲來京和親,不出意外的話和他們一道,還有。。。。。。”說話時,秋翠四下瞅了瞅,見沒人了才小聲道,“少爺們將南蠻公主所帶的銀票首飾全贏到自己手裡邊了,南蠻公主,身無分文,進京後約莫要告狀,李大人讓您心裡有個數。”
堂堂一國公主,扎男人堆裡賭博輸了還有理了?夏姜芙捻著一支花兒道,“贏的人不只是三少爺他們吧?”
秋翠點頭,“同行的少爺們都有份。”
夏姜芙微微一笑,目光看向南閣,秋翠知道她的意思,再次點了點頭,“承恩侯少爺也在其中。”
“那就好,讓承恩侯夫人操心吧,沒什麼事,先回府了。”柳瑜弦為陸柯意志消沉之事鬱鬱寡歡,眼下給她找件事做,夏姜芙從不認為自己是好人,給人添堵,她駕輕就熟得很,讓秋翠將訊息偷偷傳給柳瑜弦身邊的下人,以柳瑜弦的本事,其他侯府的夫人們俱會收到訊息。
怎麼做,她們心裡有數。
秋翠悠悠轉去了南閣,不一會兒就邁著小步回來了,夏姜芙沒問結果,再有兩日就是老夫人的壽辰,往年老夫人要大擺筵席,她懶得操持就睜隻眼閉隻眼裝傻充愣,今年顧泊遠在,當然不會忤逆老夫人的意思。
秋風瑟瑟,樹上的葉子搖搖欲墜,雕樑畫棟的侯府也呈現處蕭瑟景象,老夫人得知壽辰要大辦,眉梢掩飾不住的喜色,命針線房做了好幾身衣衫,試過後不太滿意,顏色不夠厚重,搭配的圖案略顯粗俗,她開庫房拿了布料去京城最大的布莊,讓布莊的繡娘做。
針線房裡是夏姜芙的人,老夫人信不過她們,壽辰是大事,她要好好裝扮番,彰顯大戶人家老人的和善與富貴。
追根究底,無非想炫耀炫耀。
她常年閉門不出,外邊早有瘋言瘋語,但她有把柄在夏姜芙手裡,不敢太招搖,幾年過去,境況不同了,她吃齋唸佛,性情淡雅,顧泊遠孝順為她辦壽宴乃合情合理,她年事已高,用不著再受夏姜芙威脅。
皎皎快成親了,夏姜芙總不好和她起爭執吧,寧國公府是勳貴世家,最重規矩,夏姜芙行事稍有差池,估計會被人嫌棄。
所以,老夫人肆無忌憚是心有所依仗的,不怕夏姜芙在顧泊遠耳朵邊煽風點火。
為了顧越皎的親事,夏姜芙求她的地方還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