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讓她看到了自己小時候,和府裡的姐妹們在家學唸書,她是嫡長女,身份尊貴,功課優秀,哪怕刻意學著謙遜,仍會不自主流露出骨子裡的高傲,她的眼裡整個京城她是最好的,隨著慢慢長大,結交了許多朋友,那份自信越來越少,嫁人後的諸多不順,更讓她早沒了小時候的倔勁兒。
囂張,有比她身份更尊貴的,自信,明瑞侯的幾位姨娘讓她極為挫敗,哪兒還有那個資本。
名門貴女,越長大,越小心翼翼,待人處事也越發圓滑,所謂的童言無忌,不過是沒經歷過人生殘酷的厥詞而已。
夏姜芙,好像嫁給顧泊遠後就是這麼個性子,以前關於夏姜芙,聽得最多的是紅顏禍水,迷得顧泊遠神魂顛倒不甘心,還迷得先皇對她念念不忘,先皇死後,關於夏姜芙的謠言就成了她驕縱兒子,目無尊長,蠻不講理。
平常人聽外邊人議論紛紛早夾著屁股做人了,夏姜芙好像從沒妥協過,照樣我行我素,大庭廣眾之下辱罵皇上,又將後宮妃嬪比作青樓裡的女子,言語囂張,完全不把任何人放眼裡。
她難道就不怕嗎?
高處不勝寒,站得越高,他日跌下來,只會摔得更慘。
傅蓉慧心頭想著,便問了出來,“你行事隨性得罪了許多人,不怕有朝一日遭人陷害成為眾矢之的嗎?”
就她所知,夏姜芙在刑部的言論惹得後宮許多娘娘不滿,礙於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子,隱忍不發而已,花無百日紅,一旦夏姜芙跌落,仇家落井下石,夏姜芙承受得住後果嗎?
長廊的燈籠亮了起來,燈光下的夏姜芙,面色紅潤,眉梢帶著清清淺淺的笑,睫毛顫動,語氣不以為然,“真有那日,這些年我也將往後的福享完了,有什麼好怕的?”
傅蓉慧細細品味她的話,卻見她臉上的笑燦爛了幾分,目光平視著前方,喜悅蔓延開來,眼眸閃著熠熠星光,她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雲生院門口,顧泊遠負手而立站在廊柱下,丰神俊朗,氣度翩翩,也不知等多久了,維持著一個姿勢紋絲不動,看到夏姜芙時,面無表情的臉有了絲笑,在光照耀下,顯得生極為溫和。
傅蓉慧想,有顧泊遠護著,誰敢對夏姜芙動手?
“一世一雙人”她在閨閣時最憧憬的夫妻感情,發生在了夏姜芙和顧泊遠身上,夏姜芙,確實有囂張的資本。
其他夫人們也發現門外站著的顧泊遠了,有些泛酸的看了夏姜芙眼,幾十歲的人呢,還跟小年輕似的難分難捨,不害臊。想歸想,到了門外,俱禮貌的向顧泊遠問好,夏姜芙走得慢,邁出門檻,她笑著問顧泊遠,“你怎麼來了?”
和夫人們說話的顧泊遠轉頭回她,“時辰早,過來接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會才出來?”
夏姜芙搖了搖頭,不肯當著眾人的面直說原因,下帖子請姑娘們入府唱戲的人多,她是當事人她知道,但府外的人不知道,萬一說出來,其他人眼紅她掙了錢怎麼辦?
“回府說吧,你騎馬來的?”
“讓涵涵騎我的馬回去,我在聚德樓叫了桌菜,我們去聚德樓吃晚飯。”顧泊遠吩咐車伕把馬車牽過來,自己率先上了馬車,隨後轉身遞出手,扶著夏姜芙進了車裡。
長寧侯府的馬車漸漸駛遠,門口張望的夫人才慢慢回過神,小聲和身側人嘀咕,“你說她給顧侯爺到底灌了多少迷魂湯啊,這麼多年,從沒聽說過顧侯爺身邊有其他人,連通房都沒有一個。”
夏姜芙長得美,身材凹凸有致,肌膚勝雪,四十歲的人看著一點不顯老,要不是妝容豔麗,和顧越皎站一塊說是兄妹都有人信。
有夫人感慨,“人家有本事唄,生了六個兒子,顧侯爺真敢納妾,顧侍郎他們首先不答應。”
兒子是女人唯一的依仗,夏姜芙腰桿直,和六個兒子息息相關,人家肚子爭氣,她們羨慕不來的。
“那你們聽說長寧侯老夫人搬祠堂誦經唸佛了沒,聽太醫院的人說,老夫人身子骨不好,需要靜養,侯府祠堂都是空置的庭院,適合養病,而且說是老夫人自己不喜歡熱鬧,硬要搬進去的。”有夫人說道。
祠堂什麼地方,大戶人家出來的沒有不懂的,老夫人頭天過壽,第二天就搬去祠堂,要說裡邊沒發生什麼事,她們可不信。
“壽宴上我就瞧著老夫人不太對勁,怎麼也說不上來,你一說,我倒是明白了,老夫人臉色不太好,不知道是身體不舒服還是被人氣著了,祠堂陰暗潮溼,哪兒是老人家住的地,老夫人身體不好,更經不起折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