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了回去,細細想想,皇上心懷天下,最不能容忍就是威脅朝廷根基的人,怎麼可能網開一面?
他想得到的,陸敬直自然也想得到。
“皇上呢,我要見皇上。”陸敬直心頭一凜,面色大變,搖搖晃晃站起身就跑門口跑,皇上在等,等他和東瀛人勾結叛國的罪證,皇上不追究陸家人不是念著他的好,而是要想將陸家人全部剷除。
果真是聖心難測,他還以為陸家人逃過一劫了呢。
顧泊遠神色平靜,執起茶壺,又往茶杯添了杯茶,“皇上不會見你的,有些事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陸敬直心高氣傲,貪戀權勢,假裝發動戰事無非想鞏固自己地位,怕東境太平自己被朝廷忘了,身為武將,這種心思他懂。
可是和東瀛人裡應外合刺殺朝廷命官,顧泊遠覺得不像陸敬直的手筆,安寧動盪陸敬直能得到什麼好處呢?伺機謀反?不說陸敬直有沒有這個膽識,南蠻大局已定,東境兵力一旦有所異動,南邊大軍北上從中攔截,陸敬直連京城的城牆都看不到,若是想逼宮篡位的話,更是異想天開了。
安寧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擁戴帝王,陸敬直來路不正,沒有半點勝算,陸敬直心裡門清。
比起謀反一說,他更認為陸敬直是被人利用了,陸斐深受重傷,照理說懷疑不到陸敬直頭上,但刺客是東瀛人就另當別論了,東瀛和安寧僵持多年,兩國少有往來,對東瀛商人的盤查也極為嚴格,然而京外出現了東瀛人的身影,不得不令人懷疑到戍守東境的陸敬直身上。
而陸敬直原本就和東瀛人有勾結。。。。。。
片刻的功夫,陸敬直額頭佈滿了汗,雙手緊握成拳,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好啊,好啊,竟在背後算計老子,被老子揪出來,非扒了他一層皮不可。”
他並不知刺殺梁鴻和陸斐的是東瀛人,以為是顧泊遠為了栽贓嫁禍他派人刺殺梁鴻的,南邊安定,顧泊遠赫赫軍功遲早會被朝廷遺忘,因而為了鞏固自己地位,將他拖下水,一旦他出事,顧泊遠就是安寧國最位高權重的將軍,獨一無二的軍侯。
回想自己和顧泊遠的暗中較勁,陸敬直恨不得抽自己個耳巴子,想他堂堂一品軍侯,到頭來竟成了別人手裡的棋子,好,好得很!
“我看你是沒這個希望了,不過你可以求我。”顧泊遠見他睚眥欲裂,憤怒難擋,幽幽開口,“你要是求我,說不定我心情好會幫你。”
語聲一落,就看陸敬直抓起茶杯扔了出去,咬牙切齒的望著他,“想都別想。”
“也是。”顧泊遠笑著站起身,語氣少有愉悅,“萬一我心情好幫你揪出幕後之人,你們一家人就不能底下團聚了,就你一個人孤零零上路多寂寞?”
“顧泊遠,你趁火打劫。”
“我不否認。”
顧泊遠撣了撣胸前的衣襟,抬腳離去,一步兩步三步。。。。。。走到門口時,裡邊響起聲低若蚊音的男音,“我求你。”
顧泊遠掏了掏耳朵,“地牢鼠蟲真是不少。。。。。。”
“你別得寸進尺。”
看顧泊遠頭也不回的抬腳,陸敬直咬牙,狠了狠心,拔高音量,“我求你了。”
想他威風數十年,夜夜做夢都將顧泊遠踩在腳下,豈料在新年的第一天竟開口求顧泊遠,他用力拽緊拳頭,手背上的青筋鼓得似要噴薄出來。
“其實,你不求我我也會查個水落石出的,皇上早就交代下來了。。。。。。”
“顧泊遠,你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幾乎陸敬直暴跳如雷的聲音響起的同時,獄卒眼疾手快關上了牢門。
天殺的,真要讓陸敬直傷到顧泊遠半根頭髮,他們別想看到明天的太陽了。
沉重的鐵鏈落上鎖,獄卒鬆了口氣,收起鑰匙,小心翼翼瞄了眼巋然不動的顧泊遠,心裡犯怵。
陸敬直清高慣了,被逼得低聲下氣求他,臉上的憤怒可想而知,顧泊遠莞爾,這點段數還想和他鬥,以為他是顧越流呢!
心情愉悅的都出地牢,騎馬揚長而去。
正躺床上翻閱兵書的顧越流忽然打了個噴嚏,撐起身子瞅了眼緊閉的窗戶,重新躺了回去,兵書是他從顧泊遠書房的抽屜偷出來的,書頁泛黃,可見平日顧泊遠沒少翻,他看的那頁和排兵佈陣無關:攻人之道,攻心為上。
追根究底就是連哄帶騙不成就威脅,顧越流心道:難怪顧泊遠奸詐狡猾,瞧瞧這平日裡都翻的什麼書啊。
將書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