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請帖也不敢耽擱,立刻命管家備下了厚禮,初十一早就帶著齊半靈坐馬車朝越王府而去。
越王秦虎,原本封地在南中一帶,三年前帶兵隨今上殺入大都,今上將整個越地都封給了他,並額外恩賞他能在大都開衙建府。
等齊家馬車到越王府外的時候,前頭還停著兩三駕馬車,只能排在後頭依次等越王府派人來迎。
齊半靈是第一回來越王府,一掀開車簾,透過高牆,就瞧見整座王府雕欄畫棟,斗拱交錯,陽光灑在黃色的琉璃瓦上,散著金色的光芒。
從越王府門口立著兩尊貔貅,再到越王府門前的階梯,皆是以漢白玉打造而成,可謂是極盡奢華之能事。
齊半靈看著,愈發覺得這位大名鼎鼎的越王並不簡單。
原因很簡單,這越王府雖看著奢侈,卻不逾矩,處處謹守王府儀制。除過分奢靡之外,沒給人留半點話柄。
看來,這所謂的“功高震主”,也並未衝昏越王秦虎的頭腦。
齊半靈還要再看,左肩卻忽的被人輕拍了兩下。
她一轉頭,就見陳嬤嬤頗不贊同般朝她搖了搖頭。
齊半靈自知失態,乖乖放下簾子,坐正身子靠在車廂壁上。
陳嬤嬤對今日的迎春宴一行也非常看重,把在府裡和齊半靈交代過七八遍的事情又拿出來唸叨了:“姑娘,如今宮裡最得寵的宜妃娘娘,雖說是越王的侄女,好似是隔了一層。可越王膝下只有三子,並沒有女兒,因而宜妃娘娘自幼是養在越王當年的南中王府裡的,很是得越王和越王妃的喜愛。”
齊半靈微微頷首:“嬤嬤放心,我心裡有數。”
陳嬤嬤鎖著眉頭瞧了眼齊半靈的臉色,不知道她有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如今這時局,無論前朝還是後宮,都是越王和魏太后這兩足鼎立的局面。還有一個多月齊半靈便要進宮了,從除夕那晚魏太后賜菜,到今兒越王府的迎春宴皆能窺出門道,這兩位都在向齊半靈示好呢。
陳嬤嬤在宮中十數年,見過聰明的主子,也見過故作聰明的主子,卻怎麼也看不透齊半靈。
這位齊姑娘還有兩個多月就要入宮了,卻好像對陛下的後宮絲毫不上心。陳嬤嬤覺得,在她授課時,似乎自己講的宮內禮儀規制都比談及那些宮內妃嬪讓齊姑娘更有興趣。
陳嬤嬤正出著神,越王府的管事已經上前來迎齊家母女了。前頭馬車裡的林幼霞被請下馬車後,齊半靈也被倚綠和另一個小丫鬟一道從馬車上扶了下來,坐上輪椅。
只見越王府門口,齊淺意笑盈盈地迎了上來。
她今兒罩著一件正紅色繡鯉魚戲水的斗篷,臉頰微微泛紅,眼角含笑,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奕奕的。
她上前給林幼霞請了安之後朝著齊半靈悄悄眨了眨眼,便扶著林幼霞往裡走了。
越王妃正帶著三個兒媳在王府正殿招待著迎春宴的賓客。
整個正殿被幾個炭盆烘得暖暖和和的,四處掛著紅綢帷幔,竟還擺滿了暖春才能見到的奇花異卉,讓人真正如臨春日一般。
越王妃五十多的年紀,卻絲毫不顯老,薄施粉黛,穿著輕薄的丹色春衫,談笑往來於賓客之間。
一見林幼霞帶著齊淺意和齊半靈進來了,她從容上前兩步笑道:“齊太太,鍾二奶奶,齊二姑娘都是稀客,光臨敝府不勝榮幸。”
林幼霞和齊淺意一齊屈膝行禮,齊半靈也坐在輪椅上鞠了一躬。
越王妃使了個眼色,她的兒媳們便上前扶起林幼霞和齊淺意。
而越王妃本人,則是走到齊半靈面前,半屈膝執起她的手打量了她一番:“這位便是二姑娘吧,可真是水靈,我瞧著就喜歡。”
說著,她身後一個丫鬟捧著一個大漆樟木匣子上前,越王妃接過,從裡頭拿了一根鎏金穿花戲珠步搖出來,笑道:“你今日穿的這身粉色衣衫配這步搖正好,便送給你了。”
齊半靈連忙推辭:“王妃,如此貴重的禮物我怎麼當得起?”
越王妃卻推開她的手,親自把步搖簪在她髮髻上:“也不是什麼貴重的玩意兒,二姑娘就當戴著玩吧。”
隨後,她站起身,指著三個兒媳婦一一介紹給了齊家母女,又走到林幼霞面前:“齊太太,讓我們家幾個不爭氣的媳婦陪鍾二奶奶和二姑娘出去逛逛吧。外頭風大,齊太太便同我們幾個老太太一塊兒說說話如何?也別讓她們這些年輕人覺得約束了。”
林幼霞應了下來。
越王世子妃在一旁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