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望郡主日後慎言才是。”
泉思郡主自知理虧,乖乖應了。
“哎喲,幸好是誤會,剛剛可把我嚇傻了。”
越王世子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齊家姐妹和泉思郡主都是一愣,朝聲音源頭看去,就見越王世子妃和其他兩個越王府少夫人,帶著來迎春宴的一眾太太姑娘,從後頭迴廊拐角處走了出來。
泉思郡主沒料到自己竟在這麼多人面前出了醜,臉色忽紅忽白,不知所措起來。
那越王世子妃則快步上前,親自從那丫鬟手中取過步搖給泉思郡主簪上。隨後退開兩步看了看,見戴的位置正好才滿意地點點頭。
而後,她牽起泉思郡主的手,滿臉都是歉疚:“郡主,說來是我不好。昨兒母親說要拿禮物贈你和齊二姑娘,我圖省事,就把當時福錦閣一起打的兩支步搖給母親作贈禮,誰知道出了這麼個事兒。郡主不怪我吧?”
泉思郡主連忙搖頭:“世子妃不怪我衝動跋扈便好。”
“怎會。”越王世子妃輕輕拍了拍泉思郡主的手安撫了一番,又轉過頭朝齊半靈賠禮,“齊二姑娘,也怪我沒把你直接送到騎馬樓,還望你不要見怪。”
齊半靈釋然一笑:“我怎會見怪。只是我本以為世子妃會去正殿見陳國公夫人,卻不想您倒與這些太太姑娘們一道折回來了。”
越王世子妃臉一僵,很快又維持住笑容:“我們妯娌走到一半恰好遇上幾位太太姑娘,便一道先往湖邊賞景去了。”
齊半靈瞭然地點點頭,和後面跟來的幾個赴宴的太太姑娘見了禮之後,藉故要更衣,讓齊淺意推著她離開了。
齊淺意推著齊半靈朝淨房去,一邊低聲抱怨:“這越王府婆媳幾個,看著慈眉善目的,不想手段竟如此陰毒。”
齊半靈笑著扭頭看了眼她:“姐姐也察覺了?”
“倒沒你那麼快,一開始我也被耍得團團轉來著。”齊淺意撇撇嘴,對越王府這幾個女人的行事很是不滿,“可那小丫鬟捧著鎏金海棠珠花的步搖出來的時候,我再傻也該看出來了。哪裡有這麼巧的事兒!”
齊半靈贊同地點點頭:“怕是她們根本沒想到我會識破,這番收尾破綻百出,也太粗糙了些。”
齊淺意想起越王世子妃帶著一眾赴宴的太太姑娘們一起從迴廊轉角處出來的樣子,不由咬緊牙根狠狠道:“她們可真是打了好算盤,找了那麼多人來‘目擊’。若你沒有剛才那番機敏應對,怕是明日滿大都便要傳,說陛下的新後小家子出身,尚未入宮卻偷盜成癖了。”
想到這裡,齊半靈的眼神也冷了幾分:“只怕若我沒讓泉思郡主細細看這步搖,而是告訴她這是越王妃所贈,泉思郡主必然會去向越王妃求證。到時候越王妃只要口氣稍顯遲疑些,那便是‘迫於新後威嚴’做了和事佬,我偷盜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齊淺意想起剛開始那個無理還要爭三分,後來又夾緊尾巴的泉思郡主,又冷哼一聲:“那位郡主也是,就這麼被牽著鼻子走,被人當棋子了都不知道,還敢這麼說你。你瞧後來她那張臉,一會紅一會白的,倒煞是好看!”
齊半靈無奈一笑:“除夕那夜皇太后給府裡賜了菜,今兒越王府又邀我們一道來迎春宴。旁人看了誰不豔羨。可誰知道這是福分還是危境呢。”
“對了。”齊淺意忽然想起什麼,又叮囑齊半靈,“這件事別讓母親知道了,不然她又該擔心了。”
齊半靈斂容頷首:“那是自然。”
說到母親林幼霞,齊半靈又想起適才齊淺意和她說的話,趕緊開口:“姐姐,我知道如今北地戰事吃緊,你心繫邊地。可你萬萬不要輕舉妄動。”
齊淺意沒料到齊半靈還記得她剛剛隨口提的事兒,怔了怔才笑道:“咳,我都嫁人了,哪有機會再往外跑了,方才只是和你隨口提起罷了。”
齊半靈卻瞭解自己這位長姐。
今天的她格外光彩照人,又心情愉悅的模樣實在太讓她熟悉了。
因為十多年前,她將要偷偷跑去北地從軍之前幾日,齊半靈見到的姐姐就是這個模樣。
她默了默,才開口道:“姐姐,你有自己的志向,我一千個一萬個支援的……只是若你一聲不吭就去了邊地,武進侯府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若是鍾家人到我們家向娘討人,又讓娘如何自處?”
齊淺意腦袋一空。
正如齊半靈猜測的那般,她的確籌謀著想如十數年前一般,神不知鬼不覺跑去邊地參軍。她當年在北地殺出的聲名還在,此舉必不會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