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動,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隱隱還能聽到孩子的哭聲。我覺得滲得慌,緊緊抱著小米,汗毛都豎起來了。小雪把襁褓抱起來,還在懷裡悠了悠,眼神說不出的古怪,她本來就陰沉,現在又抱著鬼孩子,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森森的鬼氣。
解鈴擺擺手:“行了,行了,你別在這裡嚇人了。”
小雪對我說:“鬼胎是墮了,可是你妹妹的補養得跟上,注意事項我都寫好了。”
小米點點頭:“雪姐給我開了藥方。”
我站起來,鞠了一躬:“雪姐,謝謝你。”
“算了吧。反正我也得不了善終,還不如力所能及做點善事。”小雪的口吻無比滄桑。
我本想問問羅小米剛才作法的過程,可看看她,又打消了這個主意。算了,不問了,這是屬於她的秘密。我想請小雪和解鈴吃飯,小雪擺擺手說用不著那些,收了錢辦了事,因果已了。她把襁褓塞進大包裡,挎上就走了。
解鈴告訴我,事情暫告一段落,他手頭還有別的事要辦,順便查查那段講法女孩的錄音。
“你有線索了?”我問。
解鈴有些迷茫:“不知為什麼,我聽這個聲音似乎有種熟悉的感覺。”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恢復了正常的生活,羅小米重新振作起來,投入熱烈的生活之中。她這樣的年輕人,精力旺盛,玩性也大,希望她能從傷痕中走出來。
有許多事我都沒告訴羅小米,包括有人在算計我們羅家的事。她一個小丫頭,又幫不上什麼忙,何必讓她上火呢。我一想到那瞎子古里古怪的房子就渾身不舒服,到底是誰藏在後面,為什麼要害我們?
這天剛下班,我接到女朋友電話:“羅稻,晚上七點到我們常去的肯德基店。”
“喲,想請我吃飯啊?”終於等來她的電話,這些日子一找她就百般推脫,今天終於肯約我了。
“你別嬉皮笑臉的,出門把臉洗洗,晚上我媽也來。”
呦,丈母孃要來看女婿了。我趕緊道:“阿姨來了啊,就別肯德基了,我請你們娘倆吃點好的,咱們去吃海鮮怎麼樣?”
“就肯德基吧,你別來晚了。”掛了。
我把公文包挎上,在單位的鏡子前擺了幾個造型,摸摸頭型,掐掐線頭,看著鏡子裡一身職業裝的自己,覺得收拾收拾,這小夥還是挺精神的。
我興匆匆到了肯德基,一進去人滿為患,根本沒有空位置。我站在原地左右看看,人來人往,看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傻透了。我猶猶豫豫掏出手機正要打,就看到角落有人招手,正是女友。在她身邊,還坐著個五十多歲的婦女,應該就是她媽媽了。
我趕緊過去:“慧慧你們來了,阿姨好。”
女友白了我一眼:“別亂叫,什麼慧慧,我跟你不熟好嗎。”
我尷尬地笑笑,不知說什麼好,看著她們沒有點東西,我趕緊道:“阿姨餓了吧,想吃什麼我去買。”
那婦女擺擺手:“小夥子,你坐,咱們先說說話。”
我緊張得手心全是汗,坐在娘倆對面。女友她媽吊吊著眉毛,頭髮燙過,一張大臉,階級鬥爭的眼神,一看就不是善茬子。我蔫頭耷腦坐著。
“小夥子,家不是市內的吧?”
我趕緊道:“我家在農村。”我看她眼神不對,又說:“老家有快百畝地了,我大哥還有魚塘和果園……”
“行了,行了。”女友她媽說:“我就實話實說了。”
女友低聲說:“媽……”
“閨女,我來做這個惡人!小夥子,我覺得你和我們家慧慧不合適,趕緊分了吧,別耽誤你的時間和精力。”
我聲音苦澀,其實已經隱隱預感到了這個,可還是覺得錐心一樣疼。我看看女友,艱難地問:“為什麼呢?”
女友她媽說:“我女兒找物件,我就開三個條件,有房有車必須是公務員。這三項基本原則,你哪條捱得上?”
“我能努力……”說這話,我自己都沒底氣。
“小夥子還知道努力呢。”她呵呵樂,滿眼嘲諷。她也不想再廢話了:“小夥子,晚上急匆匆趕過來,沒吃飯吧?這樣,想吃什麼阿姨請,今天這事不說了,就這麼定了,阿姨呢,比較封建,就是一言堂,我說啥就是啥,你們就算分手了。小夥子,我對於你沒意見,多精神,就是覺得你和我女兒不合適。這也沒啥大不了,好姑娘多的是,不合適咱就再找唄,非得一棵樹上吊死啊。”
女友推了一下她:“媽,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