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你。為了解鈴,你還是回去聯絡解南華吧,讓南華來這裡,他比你有用的多。”
我心裡就有點不高興了。知道他是為了我好,便沒說話。肚子裡憋了一口氣,行不行不是你說的,我非要做出點事情給你們看看不可!反正我和解鈴現在生死一體了。索性豁出去。
小船緩緩靠了岸。王老頭從船板下面翻出一雙黑黑的高筒雨鞋,把腳上的黃膠鞋脫了,換上雨鞋,一縱身跳到淺水裡。這老頭估計也就一百斤出頭的模樣,可真有點乾巴勁,拖著纜繩,愣是把船給拖到岸邊。他把纜繩拴在樁子上,招呼我們下來。
劃這一路過來,因為太冷,我縮成一團,愣是一動沒動,此時站起來雙腳發麻,身子一陣搖晃,差點掉進水裡。
林法光看的直搖頭。也不管我。他和王老頭走在前面,我慢騰騰跟在後面,我聽到王老頭低著聲音說:“老林,你這人怎麼還這麼個脾氣,說話都剜人心窩子,你能不能給孩子留點面子。”
“你懂個屁!”林法光張嘴就罵。
王老頭哼哼兩聲,也不說什麼,回頭招呼我:“快點,天不好,趕上大雨就麻煩了。”
我現在又冷又餓,強忍著不適跟著他們進山。
雨不大,就是撲在臉上溼溼的,升起很大的霧氣,視線極度受阻。順著山路走了好半天,我們才到了深處,周圍都是大樹,不遠處有一座廢棄的水泥高塔。
應該就是王老頭說的水塔了。
走到近前,一地的枯敗樹枝,踩上去咯吱咯吱作響。我抬頭看了看,這座塔能有六七米高,完全荒廢,牆面破敗不堪。水塔沒有門,能看到一樓裡面漆黑深邃,散發著弄弄的臭味,估計有人把這裡當茅坑了,簡直臭不可聞。
我圍著水塔轉了半圈,水塔後面是一座土坡,有很高的落差,根本過不去。這裡的環境真是非常糟糕。
王老頭蹲在水塔的房簷下,指著近旁的一棵大樹說:“屍體就在這發現的。”
他把手電遞給我,我抬起頭,打著手電往上照。這棵樹的高度幾乎和水塔平行,枝條很多,密密匝匝,幾乎遮天蔽日。
我問王老頭屍體具體是在哪個位置,他用手指給我比劃,水塔的上面有一個小窗戶,視窗正對著這棵大樹幾根粗壯的分枝,那個大學生的屍體就掛在那裡。
我打著手電,在周圍走著,四下裡亂照。王老頭和林法光已經來過現場很多次了,他們蹲在水塔的門口抽菸,吞雲吐霧嘮著閒嗑。
我心裡真是非常不舒服,解鈴不管怎麼說也是在你們地盤上出的事,可目前為止,組織裡出了林法光,沒有出現任何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給我這個苦主說法,就連林法光這人都一身臭脾氣。我心中默默唸叨著,解鈴啊解鈴,你要是冥冥之中有靈,就保佑保佑我吧。
我正轉著,林法光大聲招呼:“小羅,發現線索了沒?”
發現個鳥啊。這地方警察都不知摟過多少遍了,加上解鈴那麼仔細的人也勘察過幾次,基本上該有的線索都應該發現了。
我忽然想起個重要問題,走過去問:“王大爺,要來到這個地方,都有什麼路線?”
王老頭沉吟一下說:“一是從對岸我們出發的地方渡船過來;一是從後山翻過來。不過後山是有名的瞎子谷,雖然有山路卻非常險惡,要翻山越嶺到這個地方非常麻煩。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那個死去的後生是怎麼來到這地方的。這個問題警察都很奇怪,他如果是個什麼驢友,有一套良好的登山裝置,翻山來到這裡並不奇怪,可偏偏他是光著身子,那就不可能是爬山過來的。”
“渡船呢?”林法光問。
“更不可能。”王老頭說:“我又不是白吃乾飯的,那幾條船都在我眼皮子底下,誰敢當著我的面偷船?退一萬步說,假如他自己有船,劃到了這裡,那麼他死了之後,這條船應該就在岸邊吧。可我和警察都找過,根本沒發現有什麼船的蹤跡。”
“橫不能他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吧。”林法光說。
我蹲在他們身邊,看著蒼天大樹,一字一頓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哦?什麼?”林法光感興趣地問。
我用手電照著水庫的方向,在空中畫了個圈:“他可以泅水過來。”
王老頭和林法光對視一眼,王老頭說:“小羅,你想過沒有,天這麼冷,水溫在零度以下,泅水距離能有近千米,這個人還沒穿衣服,可能嗎。好,就算那後生是游泳健將,他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為了游過來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