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怡寶不哭了,拍著巴掌嘎嘎樂。
花圖郎拽過我的左手,握住無名指,“嘎巴”一聲把手指撅斷,我疼得幾乎昏厥,全身如遭電擊,整個身體都在發燙。
花圖郎把戒指展示出來:“說吧,哪個是?”
才從怡寶伸手抓起一個,說:“這個,這個。”
花圖郎臉上的表情極為詭秘,呲牙笑笑:“選對了。叔叔要獎勵你。”
他把薄膜開啟,一腳把我踹進去,然後封住出口。我也成了階下囚。
花清羽摸索著,把我抱住:“小羅,你怎麼樣,能不能挺住?”
我左手的三根手指都斷了,指頭根傳來強烈的痛感,一波接一波,疼得幾乎無法呼吸。好半天,我壓低聲音說:“他們呢?”
花清羽用耳語說:“我們在山洞裡失散了,是史文生帶我來到這裡的,他說他能感覺到你們的位置。”
“現在怎麼辦?”我問。
“不知道。”花清羽搖搖頭:“或許師兄得到了想得到的東西,就會把我們放了吧。”
“你真把才從怡寶給賣了。”我低聲苦笑。
花清羽說:“我始終不相信他是上師,總覺得這孩子有點問題,有些詭詐。”
“你也覺出來了?”我道:“他居然喜歡看掰手指頭玩……不過,就算如此,他畢竟是個孩子。”
花清羽說:“別說這麼一個孩子,為了上師,就算犧牲掉我自己,也沒有關係。”
我們正說著,花圖郎拉著才從怡寶的小手,來到幾盞油燈前。花圖郎把油燈裡的燈火調大,火光熊熊燃燒,照亮了一大片洞壁區域。
我們看得很清楚,外面的洞壁上有很多壁畫,用的是同一種顏料材質,風格粗糙怪戾,一幅一幅連線在一起,在洞壁上構成了一大圈非常詭異的美學意象。
花圖郎舉著油燈,領著才從怡寶來到薄膜前,對花清羽說:“師弟,怎麼樣,這裡的壁畫都是我畫的。我曾經拿出將近二百年的時間,專門修習繪畫,後來更是悟出瞭如何在繪畫表現裡灌入法力,讓畫真正成為一個活動的世界。這裡已經讓我用壁畫布下法力結界,我準備要施行自己的計劃。很可惜啊師弟,我實在沒法再帶你一程,你好自為之吧。”
他把油燈放到一邊,拉過才從怡寶。孩子傻愣愣地說:“我要看掰手指頭玩。”
花圖郎沒理他,咬破自己中指,擠出一滴濃血,點在孩子的額頭。他把手指摁在那滴血上,嘴裡開始誦經,聲音一起,孩子突然眼白一翻,軟綿綿倒在他的懷裡。
花圖郎把昏迷的孩子放到一邊,然後拽過包囊,從裡面取出一整套作畫的彩筆工具。他把才從怡寶衣服扒光,孩子赤條條躺在地上。
花圖郎右手五指如鉤,抓住孩子的腦袋,猛地往上一提,喊了聲:“起!”
昏迷的才從怡寶居然像木偶一樣,“唰”一下站了起來,全身僵直,面向我們。
花圖郎把彩筆顏料鋪開,抄起畫筆,開始在孩子的背後作畫。
我們看不到畫的內容,但知道他是在用什麼邪法。花清羽道:“師兄,你幹嘛呢?”
花圖郎道:“我說過了,我要得到輪迴盤的下落。”
“那你這是要做什麼?”花清羽問。
花圖郎道:“轉世靈童未成年,心智未熟,慧根未開。上師上一世的記憶和智慧以及種種傳承,就像鎖在匣子裡的珠寶,現在他還沒有能力去開啟,我在幫他。”
花清羽臉色變了,道:“師兄,你這是強行打通孩子的心脈,他以後會變成白痴的。”
“所以,我不會打通他的心脈,”花圖郎一邊作畫一邊說:“師弟,我問你一個問題,一旦上師的記憶迴歸到這個孩子的身上,你覺得依照上師的性格,他會把輪迴盤的秘密告訴我嗎?”
“不會。”花清羽說。
“那自然嘍。”花圖郎道:“損人利己的事我常做,而損人不利己的事我就不會做了。一旦我打通他的心脈,上師再什麼也不說,我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上師死了還能再轉世,我再想找他又得過很多年,到時會出現什麼變數,誰也不知道。莫不如,我就畢其功於一役,這一世把這個問題徹底解決了。”
“你想怎麼辦?”花清羽問。
花圖郎從孩子的背後閃出腦袋,笑眯眯看著我們,說:“我要進入他的精神世界,把所有關於上師的記憶全部抽走,為我所用。以後世上再無上師仁波切,這個孩子將是他最後一世。”
第四十一章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