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響起沉重的腳步聲,正是啞巴的,他朝這裡走來。我一下明白了,窺視我的這個女人肯定是啞巴擺下鬼陣裡的鬼,已經發現我的蹤跡。
這個時候,我也不知哪來的一股勇氣,一個箭步竄到門口,用身子朝著鐵門重重一撞。“哐”巨響,鐵門關閉。這扇門本來就陳年失修,鐵鏽遍佈門軸。好不容易才能開啟,現在我這一撞,外面固然進不來,要從裡面再開啟,也不那麼容易。我是把自己徹底封在房間裡了。
現在不能猶豫,時間十分珍貴,我疾速又跑回天窗下面,雙手扒著窗臺,腳踩著牆面,爬高而上。勉強撐著身體,騰出兩隻手去扒天窗。費了很大力氣,窗戶終於開啟了一道縫隙,外面黑黑的,不知通向什麼地方。
我也豁出去了,先從這裡逃走再說。團共每巴。
外面啞巴的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他拉住鐵門,用力往外拽,門軸發出“嘎吱嘎吱”令人牙倒的聲音。屋裡雖然陰冷,可我出了一腦門汗,如果他闖進來,我會有什麼後果用腳後跟都能想明白,肯定死無葬身之地。
伴隨著一聲怪響,鐵門居然被拉開,我在窗臺上勉強向後看了一眼,啞巴像一座黑塔一般站在外面,微弱的光亮中,能看到他一身的龍袍上遍佈血汙,鮮紅的血落在赭黃色的衣服上,配著幽綠色的光芒,整個顏色的混搭看起來極為鬼魅。他如同從陰間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他手裡提著一把長長的消防斧,陰沉著臉,一步一步走了進來。
我也是急眼了,拼命拉著窗戶,“嘎吱”一聲,天窗全部拉開。外面一片黑暗,冷風大作,也不知通向什麼地方。我不管了,雙手把住邊緣,用盡全力往外鑽。
啞巴也不著急,緩緩而行,斧子拖在地上,發出鐵器摩擦的怪聲。
外面棉衣太厚,窗戶太小,穿著外衣肯定出不去。我豁出去了,棉衣脫掉一扔,繼續往天窗外鑽。
眼瞅著要鑽出去,忽然腳腕被抓住,我拽了兩下沒拽動,心說完了。下一秒,一股大力傳來,我控制不住,整個人從窗臺上摔了下去。
啞巴拽著我的腳踝,在地上拖著,從房間裡一直拖到外面。
黑暗中只有一盞燈籠散發出來的綠色光芒,隱隱約約中我看到許多飄飄渺渺的鬼影,溫度很低。眼前這一切的發生就像是一場噩夢。啞巴大馬金刀地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冷冷看著我。
空中隱隱出現的這些鬼影,面目模糊,似有似無,僅僅具備人的輪廓,看得我渾身毛孔都收縮起來。此時此景透著一股說不清的邪味。
啞巴歇了一氣,走到近前,那些模模糊糊的鬼影,在他的身後,啞巴就像是在後背背了很多人。
啞巴蹲在我身邊,隨手亂翻,把兩枚珠子拿到手裡。
綠珠和金珠散發出濃濃的光芒,我看到啞巴的肩膀上,探出許多張五官模糊的鬼臉。這些臉雖然看不清面貌,但能感覺到眼神中的貪婪。它們應該就是啞巴用鬼陣招來的鬼魂。
我前胸忽然一陣灼疼,費長房的玉墜在顫抖,有反應了,它感受到強烈的陰森鬼氣。
“呵呵,我就知道你小子有點玄機。”忽然一個聲音傳來。
我和啞巴一起應聲看去,剛才我藏身的密室裡,走出一個人,一臉的詭笑。一看到這個人,我頓時不鎮靜了,心一直在往下沉。
來人竟然是陸老五。
他這是從哪冒出來的?啞巴很敏感,直覺到了危險,迅速把煉魂珠放進兜裡。
陸老五完全沒有前些日子受挫的頹敗氣,揹著手,緩緩從臺階上走下來。笑眯眯看著我:“小羅,我們又見面了。我就知道嘛,你小子深藏玄機,許多奇妙的事情都接二連三在你身上出現,跟著你就對了,肯定能撿著洋落。”
我看著他,腦子一片空白:“你,你怎麼知道這裡的?”
“障眼法。小把戲而已,這些東西在你陸哥哥眼裡還不夠看。”陸老五說。
我猛地明白了什麼,掙扎著坐起來,指著他:“你跟著我?你是不是在我身上下什麼東西了?”
他“嘎嘎”陰笑。
我全明白了:“你就是邪神!你在我身上裝了‘種子’,一路跟蹤到了馬來西亞,你殺了村子裡的神婆,竊取了金珠。你……”
他笑著不說話。
我忽然腦子裡誕生出一個更加匪夷所思的想法,猛地說道:“不對,你不是邪神。”
陸老五冷冷地看著我。
“真正的邪神其實是鬼差烏嘴!是嗎?”我驚叫著。我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