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變了一個人,隔三差五就到那個女人家幫忙。還把家裡好吃的好穿的,都拿給那個女人,二龍媽和他打過多少次仗,他爸就是不聽,跟著了魔似的,性情大變。以前是好好先生,和老婆從來沒紅過臉,可現在變成了有家庭暴力傾向的男人,動不動回家打老婆。那時候二龍還小,一看父母幹仗就哇哇哭,不像個家樣。
後來嚴重到什麼程度呢,二龍他爸公開和那個胖女人同居,身體也越來越差,整個人就像被吸乾了的人幹,面黃肌瘦。二龍媽是典型的東北婦女,為了爭取自己的利益,豁出去幹。她跑到鄰居家門口罵街,胖女人也不是善茬,兩人互相噴糞對罵,什麼惡毒罵什麼,最後二龍媽氣的直哭,回家生了一場大病。
就在生病期間,迷迷糊糊看見那胖女人和丈夫進了家門,丈夫把她從床上抬起上半身,那胖女人手裡有一碗黑糊糊的水,硬是給她灌了下去。
第二天,二龍媽得了一種農村既罕見又不算太稀奇的怪病,俗稱叫蛇纏身。什麼症狀呢,腰部長了一圈帶狀皰疹。有上歲數的老人說話了,這種蛇纏身最毒,如果在腰部連成完整一圈,這人就死定了,神仙難救。沒辦法,孃家人就把二龍媽送到一個大仙兒的家裡。
這個大仙兒很神,後來成為二龍媽的師父。大仙兒對二龍媽說,你中的蛇纏身叫做陰蛇降,幸虧送來的早,要不然死得過的。要救你不難,但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二龍媽問什麼條件,大仙兒說當我徒弟,我領你出堂請仙兒,你以後給人家看事。二龍媽答應了。大仙兒畫了一道符給她喝,喝了就好。二龍媽又問丈夫的事,是不是鬼迷心竅。大仙兒請保家仙立堂一算,說你丈夫中了很嚴重的符仙,如果頭半年來還有得救,現在時間這麼長了,根本沒法處理。
二龍媽又談起那個胖女人,大仙兒說你不要和她鬥,這樣心腸惡毒害人的人自有因果等著她呢。
果然半年後,二龍爸器官衰竭死在醫院,又過了一個月,那胖女人百病纏身,死的時候極慘,活活疼死在自家炕上。
二龍媽帶著二龍從村裡搬到鎮上,她也做了大仙兒的徒弟,開始請仙上身,頂香看事扯紅布,出馬請神立仙堂。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雖然死了男人成了寡婦,可他媽卻用看事掙了不少錢而且獲得了很高的社會地位,鎮上鄉里十里八村,人人敬仰,是一群姐姐妹妹的大姐頭,二龍也獲得了相當寬鬆包容的生長環境。
聊完這些,天色已經擦黑。我和廖警官聽得津津有味,雖然我也認識很多奇人異士,也見過一些法術手段,可東北跳大神還非常新鮮。
我們從家裡出來,小玲留在家沒讓她去,我們四個人,坐上廖警官的車,一路賓士,開往南橋鄉。
到南橋鄉已是晚上七點多,我們沒有停留,直接來到村口。這裡比較荒涼,下車之後,偌大的村子鴉雀無聲,黑壓壓的沒有燈。我們四個人深一腳淺一腳來到那個老宅子,到了門口,我看到門前拉了一條黃色警戒線,門上還貼著封條。
“這就是魯大剛殺人現場。”廖警官說。
二龍媽讓我們退後,她用手摸著門板,凝神了一會兒,表情很奇怪。
“怎麼了?”二龍輕聲問。
二龍媽道:“奇怪,裡面有一股我從來沒見過的氣息,熟悉,也有些古怪。大家小心一些。”
廖警官上前,用配的鑰匙把門開啟,我們走了進去。
這處宅子面積挺大,前面是個場院,後面是三間大瓦房。聽廖警官說,其中有兩間住人,最後一間是堆貨物的倉房。
因為光線太黑,我們把早已準備好的手電打亮,四下照著。場院不算太大,有豬窩有狗窩,有個小倉庫,僅此而已。手電的光亮落在豬窩上,廖警官說:“兇手魯大剛就是在這裡把他妹妹肢解碎屍的。”
豬窩搭著破舊的柵欄,裡面黑糊糊都是亂泥,旁邊有一堆雜草,那裡放著一口農村家裡經常用的鍘刀。這鍘刀好傢伙,少說得有一米多長,粗糙夯笨,透出一股後現代的血腥氣息。鍘刀的刀刃又黑又長,上面鏽跡斑斑,光亮中,我看到刀刃上全是已經發黑的汙血,一大片一大片,觸目驚心到了極點。
“大警官,你想怎麼個整法?”二龍媽問廖警官。
晚上有點冷,院子裡透著森森的陰氣,廖警官點起一根菸,簡單地把精神病院魯軍的話說了一遍,他說道:“那個精神病老爸說自己死去的女兒會在這裡等著他,我總覺得這裡有事,會不會是死去的女兒陰魂不散呢?”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請魂上來?”二龍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