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楊奇忽然一陣恍惚,似乎看到有什麼黑色的氣息從那黑死帝的眉心處散逸出來,絲絲縷縷的穿過特質玻璃飄散向整個大廳。“什麼!”他心下一驚,立刻瞪大眼睛。但仔細看時卻又全無蹤影。
“怎麼回事?!”楊奇眉頭緊緊鎖起,那黑氣讓他感到不詳。但觸發夢海拾遺的能力仔細檢查了一下記憶。卻又發現剛剛自己的視覺的確沒有接到任何關於黑氣之類物質的資訊。記憶中,黑死帝的額頭裂縫處,什麼異狀都沒有。
“怪了,難道是幻覺?”楊奇目光凝重起來:“但我怎麼會產生幻覺?”
“你怎麼了?”蕭景哲終於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好像從進了這個展廳之後你就有點心神不寧的,是出了什麼事嗎?”
“我也不知道,嗯……大概是心魔作祟吧。”今天,被封存的回憶時不時的就釋放一部分,心靈電梯載著楊奇在一個個黃色的樓層中出入。雖然大多都是讓人高興、甜蜜的回憶,本應該是一路好心情。但隨著記憶釋放的加深,心魔的影響力似乎在不停增大。在一片甜蜜中,楊奇卻開始感到一種隱約的心悸,這是自己的本能在提醒著什麼。
就好像,在秋葉飄落的靜美中,蘊藏著冬日寒風降至的徵兆。
楊奇知道自己必須利用多元化的資訊刺激讓自己分散注意力,才能分流心魔的壓力,所以才執意來此參觀展覽。但現在看來,一個和自己關係並不大的展覽不足以分攤太多精神負壓,所以楊奇決定加把勁。“走吧,別管那些小事了,跟我說說現在上海的具體局勢,我看看我能做點什麼。”
蕭景哲畢竟不明具體內情,見楊奇打起精神,便點點頭道:“好,早就想和你好好說說了,最近局勢堪稱勁爆,尤其是關於你的東西,必須詳細說!”
兩人轉悠了一圈,找了個清淨安全的地方開始細說。而蕭景哲一張嘴就開始爆猛料,猛的甚至出乎楊奇的預料。
根據論壇上好事者的統計和預估,最近聚集在上海市的天選者總數恐怕不下於六百人。仔細想想的話,上海有一千多萬人口,六百人的比例實在不大。但是對於長期各自為戰的天選者來說,至今為止摻和過的最大規模的團戰,恐怕也就是太平洋世界那一次了。六百人,實在是一個聞所未聞的數字。
那一次,三個入口、三個虛空渡輪共同發力,二十七個天選者現身太平洋世界。而僅僅二十七個天選者——甚至刨除一開局就死掉的,才二十來個人,便已經在那個世界翻江倒海掀起軒然大波。現在,六百個天選者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刷著同城偶遇,就算其中絕大部分都是昨天那半大小子一般弱成渣的存在,剩下哪怕十分之一有力量的,也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了。
而這六百個天選者到底有多少打算,面對所謂“天命者”又是怎樣一個態度,這都很難說。再加上聞著腥味追過來的各種普通人組織,可以說現在是表面平靜,內裡亂成一鍋粥、複雜成一出黃昏師生婚外三角同性戀。
“六百,這還只是一個保守的估計。”蕭景哲伸手一指:“看,街對角那兒的瘦高個,他也有界痕。我單單走在大街上就已經碰到好幾個天選者了,這密度,絕對驚人。”
其實,說句開上帝視角的話:也正是因為上海如今天選者密度極高,才有了譁眾行動能夠起效的基本前提。就像眼鏡蛇說的,現在全世界都在關注上海,而朱銘只要鼓搗出隨便什麼吸引眼球的事件出來就好。好幾百天選者,總有好事者往前湊——所謂藝高人膽大,天選者中的好事者絕對比普通人更多。
“而現在關於上海市,網上最火的帖子自然是‘天命者’,第二火的帖子就是關於你的了。第一第二差距不小,但也很不得了了。”蕭景哲開啟一個網頁,將平板電腦往楊奇這邊一推:“來,你自己看看吧!”
楊奇低頭看去,卻見竟然真的是關於自己的帖子!但這個在討論區吸引了不少關注的直播貼中,他並不是什麼好角色。
“《直播:草根天選者狂虐搶婚高富帥》?”楊奇拉動網頁,一目十行的看去,表情是越來越難看,最後經咬起牙來,一巴掌嘭的拍在桌子上怒喝道:“這王八蛋!不配當男人!”
“這個‘鋼鐵之軀’的確太過分了,竟然冤枉汙衊你搶婚,把你寫的如此不堪,還煽動天選者仇視你。如果要我知道誰是這鋼鐵之軀,絕對不與他善罷甘休!”蕭景哲仗義道:“甭生氣,放心吧,不管論壇上怎麼說,我絕對幫你找回清白!”
“不。”楊奇搖了搖頭,目光沉凝:“我怒的不是他汙衊我——其實他也不算汙衊我。我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