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異奴團在日常的展覽之餘,也在積極籌備著一件大事:異奴拍賣會。三天時間,聽起來有些倉促,但其實足夠用了。用煙鍋老爺的話說,會出大價錢的人三天內必到。三天內到不了的,不會出大價錢。等的再久,等來的也不過是湊熱鬧的閒人,所以不如短小精悍,三天內開辦拍賣會。
副團長立刻把這個批示當聖旨來對待,煙鍋老爺從來沒有錯過,所以這次也不會錯。他說三天內回來,那就一定會來。
果然,三天之內,集陽城裡來了一些生面孔。這些人並不多,可是一個個都很顯眼。有的一臉苦大仇深,有的一身森森鬼氣,還有的鮮衣怒馬一身奢華,但不論哪個都絕不是什麼普通人。這些人有的互相認識,有的互相敵視,偶然遇到都皮笑肉不笑的寒暄或者對視戒備。
城裡的氣氛開始嚴肅起來,但最終沒人鬧事。
第三天,日上中天,拍賣開始。
這不是個好時機,天上的太陽將地面曬的滾燙,體質弱一些的甚至會生生曬暈過去,最無聊的閒漢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上大街。但就在這樣一個不合時宜的時候,拍賣會開始了。一開場,就有很多人走進了這個大帳篷。
先是十多個身穿黑袍頭戴兜帽的人,如同西斯武士一樣。大熱天穿著如此吸熱的衣服,但兜帽下的陰影中似乎在往外冒寒氣。
接著又是十多個錦袍人,這些人以一對年輕男女為首,男的英挺女的俊俏,好似神仙眷侶,但雙眼中盡是目空一切的高傲,似乎天下一切都入不了眼。
接著是和尚、道士、老婦、小孩,甚至還有拿竹竿篤篤敲著地面的老瞎子。但無人小覷那個老瞎子,江湖上越是老瞎子越不能惹,指不定是什麼高人。在場的人都在打量其餘所有人,戒備、懷疑,同時在努力思考對手的跟腳,衡量著哪些能得罪哪些不能。待會兒廝殺起來,也好有個標杆。
一刻之後,大帳篷裡坐的滿滿的,外面也沒有其他人再進來了。帳篷中沒人說話。氣氛著實有些壓抑。新任的副團長上臺咳嗽兩聲。剛想說點場面話。卻見那高傲的錦袍女子如同從鼻子裡哼出來一般的道:“當家的,出來吧。聽說你們常跑南荒苦境,姑奶奶我來此就想買一個訊息。”
副團長在臺上張口結舌,不知該如何接茬。但這時一個蒼老但雄厚的聲音響起,彷彿一條老龍從天外開口,沒見人影但聲音已經席捲全場:“南荒大地、苦境古朝,大漠深處有無數的財寶,這個傳言已經流傳了很久了。這是城中三歲小孩都知道的故事。你們都是奔著這個故事來的?”
“哼,我樂意。”女子鼻孔向天:“姑奶奶多的是錢,願意花。”
一個黑袍人也陰聲道:“我也樂意花錢聽個故事,如果故事講得好,還有重賞。”
另一些人也開口說話,大家都不挑明,但顯然都是奔著同一件事來的。
那聲音沉默片刻後道:“南荒古朝再神秘,我也沒有一絲探究的興趣。我這裡只有異奴,沒有故事。”
“你!”傲氣女子剛要說話,她的男伴卻拉住了她。緩緩開口道:“老闆不知道故事也挺好,但老闆的異奴知道故事嗎?”
“異奴。都有些異於常人的能力。能去普通人去不了的地方,能忍普通人忍不了的環境,他們的身上和心中總會有些故事。”
有人開口問道:“我怎麼知道他們所知的故事是我想聽的那一個?”
“你不能知道,在它們開口講故事前沒人知道。”
“你也不知道?”
“我完全沒興趣。”
眾人沉默片刻,還是那錦袍男子撫掌笑道:“好好好,這不正是最妙的地方麼。宛如賭石切玉,能不能弄到祖母綠,就看眼光和財力,本公子開始喜歡這個拍賣了。”
其他勢力交頭接耳片刻,也紛紛點頭。
到此,拍賣會才真正的拉開帷幕。已經在臺上晾了很久的副團長終於可以起到作用,指揮手下將異奴們搬出來。一般就是五件,開始逐一介紹這些異奴的情況。而與展覽時不同,這一次重點介紹了發現他們——或者說“它們”的場所和位置。
來出錢拍賣的人都有某種心照不宣的目的,他們仔細甄別這些異奴,考慮著是否值得為之出價。隱隱之間可以看出一些規律,越是那些在南荒深處危險地段被抓獲的,越是能和古蹟、古土、古廟關聯上的,越能獲得追捧和青睞。
常年鑽坑道的鼠皮人,能橫渡沙海的樹皮人,可以在各種詭秘險境中存活下來的軟骨人等等,都受到了熱捧。眾人爭相出價,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