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指臺上放手對博的兩人:“比方說這一拳打得高深莫測、那一拳打的慘不忍睹之類的。”
中年人看著天空無奈的吸了口氣,然後輕輕一嘆,轉身要走。
他趕緊撲上去死死抓住。用唐伯虎哭小強的音調大呼小叫:“別走啊大爺,多少說兩句吧大爺!我現在真的一頭霧水啊,完全不知道應該看什麼!我現在也就半摻水的會一點八卦掌,其他派系完全不懂,擂臺上那兩個人我該看誰?我該學哪一招?”
中年人徹底無奈了,然後點點頭道:“那我就說一點:你可以去看拳術、去學招式,但在我看來並不是最好的選擇,可以關注一點別的。”
青年聞言一挑眉一臉恍悟的神色道:“哦,你是說得看——得看——”看字拖了很長,終於還是頹然搖頭:“算了我還是領悟不了。你再說明白一點吧。你也知道我就是個教西學的老師,這些功夫常識很欠缺啊。”
“好吧。那我簡單說一遍。武者爭鬥時,招式套路很重要,沒有招就沒有應變。搭手較技時可謂瞬息萬變勝負一線,這麼短的時間內往往沒有思考的餘地,只能憑本能反應。將一個套路的拳術記清楚,反覆磨練,形成本能,再保證可以高效準確的使用出來,通常來說就是個合格的武人了。”
“哦。”他聞言點點頭,然後又皺眉道:“可這前提是反應不過來,來不及思考。但如果來得及呢?有招強還是無招強?”
中年人點點頭:“意在身先,那就完全是另一個層次了——你看那邊。”
他順著手指看過去,只見一個鷹爪門的弟子正在和暹羅拳手對決:“看,不論是鷹爪功還是暹羅拳,都有膝撞肘磕的招式。但鷹爪功的肘和暹羅拳的肘一樣嗎?”
青年歪著頭端詳片刻,果斷搖頭:“雖不明,但覺厲。說不清,又不同。”
“這不同之處就是拳路。我想教你內家拳,就是要意在身先。這種時候要看的不是一招一式,而是整個武人一以貫之的拳路。招式有用也無用,基本拳術也是如此,不能沒有也不是萬能。見過百家拳,以一種拳術為骨骼吸收各路武學精華,去蕪存菁求同存異,最終融為一爐。到時候有招無招,又有什麼分別?你打的就不再是任何流派的拳,而是你自己的拳。”
中年人最終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什麼時候你找到自己的拳了,什麼時候就能和我交手了。記住了嗎,西學教習‘楊老師’?”
記憶戛然而止,過招中的傻蛋搖了搖頭回過神來。“楊老師?”他喃喃自語的同時,腦海中又閃過幾個記憶碎片,是關於“楊老師”這三個字的最深刻的回憶。最終,他又疑惑道:“楊老師應該是我爸——那我是誰?”
意識中的片刻,在現實中不過一瞬。傻蛋從走神到回憶再到回過神來,場上不過交手了兩三招。這兩三招之中,夜百合已經苦不堪言了。她忽然理解了傻蛋的話,在他面前自己的掌法真的有些多餘、可笑。每一次交手,不管事前準備了多少臨敵機變的方法,對方總能一下就找到自己最難受的地方。
她的心情,就好像是大美女面前的一個太監。不僅力不足,連心也很彆扭,不前不後的鬧心。
當傻蛋回過神之後,情況卻發生了轉變,她一下子打的順暢了。繁花落盡的掌法滔滔不絕的展開,一時間攻勢如潮,讓旁邊的宮女直拍手。但夜百合有苦自知,場面上順了不代表真的有優勢,對面的傻蛋一下子變得很認真。好像在故意引導她出招、變招以便於學習一樣。
寢宮中。繡玉緩緩搖頭:“拳掌功夫不用再試了。他的境界比百合高出一個大層次,已經試不出了。”
“到底是哪來的怪胎啊,真讓人納悶。”移花苦惱道:“試到現在也無法斷定他到底是無塵心境還是武學大師。說無塵心境吧,似是而非。說武學大師吧,又沒有中原任何流派的跡象。明明沒有任何內功,但卻好似境界高的不得了,真是奇怪。”
“天寬地闊,不足為奇。”繡玉淡淡道:“虛劍聖不也是如此麼。”
“虛劍聖?你對那大傻蛋的評價也太高了吧。”移花伸了個懶腰:“不看了不看了。真是傷腦筋。對了姐姐,關於靈姬說的那件事,你怎麼想?”
“關乎甚大。如果走漏訊息,恐怕我們也不能置身事外。”繡玉嚴肅道:“十日之內,必須做個決定。我們不能一拖再拖,遲恐生變。”
移花聞言點點頭,剛要說什麼卻一皺眉:“什麼味道?”
同時,在演武場上,傻蛋也忽然停住了手道:“有股奇怪的味道。”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