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再不敢出去覓食,便是食腐烏鴉也老老實實,不敢落在枝頭低鳴。
饒是蕭郎見識過血奴張方易在葬劍山莊之上的殺戮是如何的殘忍狠辣,可這十數萬活人生靈被斷屍屠盡的場面。實在讓蕭郎一怒衝冠,瞳中呲火。
哪怕是從來只怕土著當成一段段冰冷程式程式碼的玩家,也做不出如此喪盡天良的極惡事。
而那些兇徒,此刻正大喇喇地落在紫蓋山巔,約莫只有數十人,各個倒是都衣冠華美,神色閒適,好似出門遊玩的公子王孫一般。男的玉容朗俊,女的或嬌俏可人、或豐滿媚人,這數十人要麼舉子對弈。要麼飲酒賞花,不一而足。要不是他們身旁還有兩三小廝打扮的隨從正抱著殘屍啃咬著,恍若飢餓野獸,周遭那些富貴閒人依舊調笑相繼,蕭郎只怕根本不會把山下之慘絕人圜,與他們聯絡在一起。
為首一人是一個約莫三十許的中年人,白麵微須,最是隨性,右襟紫袍半敞,雕獸金冠被解下放於腳邊,男子斜臥於棋盤側,剛落下一枚黑子,才顧得抬頭看向萱姬,微笑竟是如和煦春風,伸手輕擺,好像他才是這紫蓋山的主人,正招呼萱姬蕭郎二人落座。
萱姬一把拉住將要衝出的蕭郎,輕聲說道:“莫要冒失,這些人你惹不起。”
“我知道自己修為低微,可只要有我蕭郎在此一日,便容不得這些妖魔為所欲為!”蕭郎冷聲說道。
“嚯,好大的口氣,也不怕自己嘴角漏風,”萱姬譏笑著蕭郎:“既然知道自己修為低微,那你衝過去是幹什麼?是找他們聊天,然後以德服人,讓他們意識到自己錯誤,最後抹脖子償命?”
蕭郎一滯,他自是知道以自己的那點修為,在對方面前連屁都不是,這般衝過去若是不死,還是人家瞧在萱姬的面子上。
可這口濁氣要是不舒出來,面對兇徒不光不聞不問,還要笑臉相迎,蕭郎自問自己萬萬是做不到的。
蕭郎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希望自己也有萱姬那樣的通天修為!
其實蕭郎無論是等級境界,還是法器功法,一直都處於玩家集團的最頂端,便是之前那幾位聲名赫赫的明星玩家,聯合而上也全然不是蕭郎的對手。可以說原先目標是征戰華夏頂級聯賽的蕭郎已然無慾無求,再無拼命的必要,連升級都不需要出山打怪,和小婉合體修煉人初歡喜訣才是正途。
可自從跟著萱姬見識瞭如此之多的“世面”,蕭郎這才發現不光是仙俗兩途,就連土著和玩家也完全是兩個世界,相比而言玩家連螻蟻都算不上。
哪怕是救援葬劍山莊,蕭郎也只能假借萱姬之手才能完成目標,幾乎沒有存在的意義,俗話說人生最可悲的事情是在自己的故事裡也只能充當配角,說的便是如今蕭郎這幅境況。
只不過蕭郎本也沒有覺得自己修為低是什麼錯誤,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生活也未嘗不幸福,可如今看到十數萬凡俗百姓淪為屍塊,自己卻無能為力只能袖手旁觀,這種挫敗感讓蕭郎萬分痛恨自己只有區區金丹的修為。
萱姬看著蕭郎神色漸冷,慢慢卻愈發平淡,恍若對此間慘事再不放在心上一般。
萱姬輕嘆一口氣,她明白蕭郎心中所想,此時的表現不是因為被自己說服,而是把他的念頭深深藏在心底,至於日後蕭郎會有什麼表現,卻也不是萱姬能猜得到的。
她也不想猜,只要現在蕭郎不死就好。
二人徐徐落在紫蓋山巔,那倆三食人小廝便趕忙放下手中殘屍,隨手施了個術法將衣服口唇上的血肉清理乾淨,又臨時挖山做出兩隻半人高的精巧石凳,放在那斜身弈棋的男子身旁。
蕭郎眉目微微一凝,立刻便恢復了正常,原來便是兩個小廝,便也有和合期的修為,比他自己還高上一個境界。
萱姬輕揚裙襬,落座其上,神情自是不像蕭郎那般冷淡,對著那位中年人說道:“白義妖君好雅興,居然有閒情來我紫蓋山上落黑白子。”
原來這位英氣逼人卻不注小節的中年人,正是大聖堂三十六路妖君之一的白義妖君!
“我還當仙子見我的第一句話會是千年未見,很是想念吶,”白義妖君隨口答了一句,而後竟是又看向棋盤,口中對著對手嘟囔了一句:“你小子太不地道,我就跟仙子說了一句話,這棋怎麼就變成這個鳥樣?”
與白義妖君對弈的人很是無奈,一手扔掉了手中的白子,而後道:“依著你這個老不修的做派,接下來肯定是把棋盤一毀,來一句‘這局不算,你耍賴。好吧,我習慣了。”
卻見這白義妖君果然是揮起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