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說道:“我看蕭公子也是好酒之人,不知是否能認出來這是何酒。”
蕭郎搖頭道:“雖然我不認識。不過我卻知道這好酒應該配上相應的酒杯才算是相得益彰。比如喝汾酒當用玉杯,有詩云:‘玉碗盛來琥珀光。’可見玉碗玉杯。能增酒色;關外白酒,酒味是極好的,只可惜少了一股芳冽之氣,最好是用犀角杯盛之而飲,那就醇美無比,須知玉杯增酒之色,犀角杯增酒之香;飲葡萄酒,要用夜光杯了。古人詩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葡萄美酒作豔紅之色,我輩鬚眉男兒飲之,未免豪氣不足。葡萄美酒盛入夜光杯之後,酒色便與鮮血一般無異,飲酒有如飲血……”
“但翡翠杯卻配不得這花香果酒,眾所周知,梨花酒最配翡翠杯,所謂‘紅袖織綾誇柿葉,青旗沽酒趁梨花’,只有這翡翠杯才能映得那梨花酒分外精神;而在我看來,這花香果酒,必是採集百花百果釀製而成,酒氣清香微甜,如行春郊,令人未飲先醉。飲這酒須用古藤杯,百年古藤雕而成杯,可大增芳香之氣。”
“啪啪啪!”
孫六耳忍不住拍起手來,叫好道:“說得好!我這猴兒酒終於找到了懂它識它之人,給你喝我親手釀製的猴兒酒真是一個明智的決定,比讓他們那些牛嚼牡丹的傢伙浪費要好上百倍。”
孫六耳相當高興,看著蕭郎的眼神越來越有一種丈母孃看女婿的滿意與欣賞。
原來他給蕭郎喝得,正是傳說中大名鼎鼎的猴兒酒,果然不同於出自尋常人手的凡俗酒。
“來人!”孫六耳叫道:“取古藤杯來。”
不多時,便有一女子端來兩隻青黃色的古藤杯,還有兩三碟時令果蔬,問題是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渾身如雪的玲瓏公主。
重新換了一身薄衫,牙黃色的輕紗襯得她那肌膚更是潔白如玉,不見之前的刁蠻,也不見一方公主該有的高貴,如果不是仍舊冷兮兮地看著蕭郎,那玲瓏公主此刻倒真好像換了個人似得。
本來氣氛正酣的大殿,就好像遇雪一般驟然平靜了下來,兩個爺們開始正襟危坐,每次再飲酒時便只是讓猴兒酒輕輕沾溼嘴唇即可。
玲瓏倒不是來蓄意搗亂的,放下了酒杯,便徑直離了開去,彷彿這個大殿並不是她的閨閣。
多了這一個出乎意料的插曲,孫六耳也不再急於找蕭郎品酒,而是終於說起了正事:“東勝神州之上,萬萬妖族,都乃是蠻荒時代山海族的後裔,我、萱姬小婉、白義山子皆是如此,想來萱姬也給蕭公子說過了吧。”
蕭郎點頭。
孫六耳又道:“山海族出自六道之中的畜生道,雖然長相與人族大相徑庭,可性情相若。山海一族之下,還有無數部落,有隱世不出一心向天道的,有率性而為、不管人族喜惡的,也有試圖與人族修好的,更是有視人族為食物的。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原本人族幾無靈智可言,愚昧不堪如猴族妖屬一般。他們本來更是無修者的,不過卻不得不承認人族是一個相當聰明的種族,就是從那些想與人族交好的部落中,學習到了如何淬鍊自身**的訣竅,並逐漸結識了那些隱世不出的部落,學會了如何晉升至天界的方法,也就是所謂的佛道功法。”
原來不管是道家還是佛家的奠基。竟然都出自山海族這些畜生道來客的手上。蕭郎之前還以為佛道兩家的道統。是得自上界天人的點撥。
“剛開始這些人族是心懷感恩之心的,併發誓世代與山海族修好,兩族各劃邊界,約定至此之後守望互助。”
“可隨著早先這一批人族修者飛昇的飛昇,隕落的隕落,他們所立下的誓言對他們的嫡系後代或許還能有些作用,可對於旁人,自然再無約束力可言。戰爭也就隨之而來。”
“是人族先挑起的戰爭?”蕭郎問道。
“倒不能完全怪到你們人族頭上。起因不光是由於人族覬覦山海族的典藏功法,也是因為山海族有不少部落視人族為食物,以前人族弱小之時只能忍辱負重,有些村莊每年都得選出數十童年童女去祭奠所謂的山神河神。但當人族強大之後,自然不會再受如此屈辱。”
蕭郎倒是沒想到,這個山海族的後裔,會用這麼一種客觀的立場來給自己講述那場事關種族存亡的生死之戰。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不光在人族中盛行,在山海族中同樣有不少人贊同,所以在兩族戰爭開始後沒多長時間。這場戰爭就徹底偏頗了方向,就連那些也野心家也茫然失措。因為他們當時想要的只是高深的功法,而不是和山海族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