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我給仙子您帶來。”
說完,便真從袖中摸出一卷以玉質雕龍為軸的明黃色絹布,不過山子倒也沒似太監一樣當場展開念出,而是直接快走三步,將手諭遞到了萱姬手中。
白義臉上驚訝萬分,沒想到自己找來下棋解悶的後輩幫手,其實是奉了大聖的手諭,那這將說起來,此番行程人家才是正使,自己不過是充當一個“接頭人”的角色罷了。白義心中頓時一片明悟,嘴角不由露出一絲苦澀,大聖他,他終歸還是不再相信從前的老兄弟了麼?
而萱姬的嬌容上也終於露出了錯愕的表情,也是萬沒想到那猴頭當草頭天子居然當上了癮,千年未見,看樣子在神州正道的聯合打壓下他的小日子不光沒有過的越發艱難,反而把俗世中的一套繁文縟節學得個十成十。
之前見到山巔那些妖族無論是白義山子,還是幾個野性未泯的小廝一律右衽,還只當大聖堂之人為了融入世俗、保全骨血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協,現在掂量著手中的“聖旨”,萱姬便知道這份“妥協”八成不是被迫的。
萱姬再不多話,展開卷軸自顧看了起來,可只看了前兩行。萱姬粉面之上便陡然籠煞。素手一揚。施法力將這絹布裂成紛飛蝶燕,片片飄零與半空之中。
雙鬢灰白的山子既不惱怒,也不怒斥萱姬大膽無禮,好似早有預料,只是抬手施了一陣吸風之術,將碎玉殘絹又收納回了袖中。
萱姬厲聲說道:“娘娘不在我這裡!”
山子搖了搖頭,低沉說道:“娘娘在不在紫玄洞照天,我不知道。但大聖說在,那便是在了,仙子無需反駁。若真是另有隱情,還請仙子當面跟大聖解釋清楚。”
萱姬怒極反笑:“我什麼時候還需要給那六耳猴孫解釋?我說不在便是不在!”
山子自顧躬身點頭:“仙子的原話,我自會給大聖帶到,只是還有一事寫在那聖旨末尾,仙子撕的急,想必是沒有看到。”
說到此處,山子特意頓了一頓,目光轉向蕭郎。才道:“大聖想請這位小友前往嬰霞山一會。”
“哈!”萱姬身後大髦無風自擺,顯然已是怒極出手的前兆。冷笑一聲,才對著山子妖君說道:“你既然跟白義一同來找我,就應該知道我是何許妖邪,你幾次三番挑釁於我,還真當我不敢殺你!”
山子面無懼色,仍舊是老僧入定一般,似是早將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徐徐說道:“仙子要殺我,山子雖不會引頸就戮,可料想自己也接不下一招,而我死後,大聖也不會因此而責怪仙子分毫,我族之屬也不敢稍有報仇之念。所以仙子不僅能殺山子,也敢殺山子。”
這番話說下來,山子妖君倒真無半點妖氣,而且雖然言談中並無一句佛號,可怎麼聽都怎麼有一種地獄於我如無處的佛門大心念。
萱姬以前只覺大聖堂中只有大聖一人算是個“妙人”,這千年未見,看來大聖堂倒是又培養出不少“妙人”。
雖覺有趣,可殺心未落,萱姬仍是勁氣不散,等著山子繼續說道:“不過仙子口中有幾處謬誤,可否容得山子一一道來。”
“說!”萱姬哼道。
“其一,我雖與白義前輩一路行來,可沿途所聽,便知曉仙子邪則邪矣,可並不若我等之妖,想必若不是仙子血脈所致,這‘妖’字誰也放不在仙子頭上,”山子平靜說道:“其二,山子只是傳達大聖旨意,一詞一字都未敢增減,若說挑釁,那也是大聖所為,與山子無關,仙子要殺我,可是殺錯了人。”
白義頓覺這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是太跌宕了些,他從來不知曉木訥的山子妖君居然還有這麼一副好牙口。本來聽得他說的前半句,還以為這廝終於腦袋開了竅。那句馬屁拍的著實巧妙,用在其他妖族身上定要捱罵,可用在這位姑奶奶身上絕對能討得她老人家歡心,誰曾想後半句直接倒是把大聖給賣了乾淨,虧得這周圍再無閒雜,不虞傳入他人之耳,更虧得山子居然真敢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說出口。
萱姬也聽得有些啞然,別說今天有蕭郎在側不方便出手以大欺小,便是尋常遇到這麼個有趣後輩,萱姬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殺手。
見到萱姬收斂了殺意,這山子卻無見好就收的想法,逕而又道:“其實仙子還有一考慮不周之處,此行大聖邀請蕭郎前往嬰霞山做客,第一絕無惡意,只是想見上一見這位救出娘娘的人族修者。第二,同意與否,也是該他做主,仙子怎知他不願意前往?”
萱姬凝視山子,不等蕭郎回話,直接插口道:“這我就懂了,找我去敘舊是假,要應回娘娘只怕也是幌子,六耳猴